秦琼一看自己母亲,哎哟,一年多不见,苍老许多呀。这头发大半都已经白了。一年前走的时候,老太太这头发几乎没白多少,保养挺好的。一年多想儿子,白完了快!皱纹也明显增多了。那秦琼能不心疼吗?
“娘啊,不孝儿让老娘担心了。是孩儿之罪也!孩儿之罪也!”
老哥哥秦安在旁边拿袖子也不住地拭泪。
一家人在这里哭作一团,哭得难分难解,哭得一时半会儿看那意思止不住啊。
正这个时候,突然间,后面炸了一声雷:“哎!哪个是我娘啊?!”
嘿呦,这一嗓子把秦宅房上的瓦“噼里啪啦”震掉一溜啊。
“哎哟!”把老太太吓一跳,“是是,是谁呀?”揉揉眼睛,往后一看,“哎哟!这怎么还跟着一大个子呀?叔宝,这是谁呀?”
秦琼赶紧地低声给老娘说:“娘啊,这是孩儿我收的一个傻弟弟。从小父母双亡,得病烧坏了脑子,就想找娘啊。但是,心地良善。孩儿我看他可怜,无依无靠,于是,就把他收留在身边。我骗他说,他就是娘您生的,您就是他亲娘。他信以为真了。所以一路之上,哭着喊着要找娘。他没见过您,所以,在这儿喊:‘谁是他娘?’”
秦琼简短地把事情一说,“哦……”老太太就明白了。宁氏夫人是一个聪慧之人呐。“我儿做得对呀!”
老太太看了看秦琼身后跪在这儿的罗士信,“哎呀!好大的块头啊。哎,他叫什么名字?”
“哦,他姓罗,叫罗士信。我们都骗他姓秦,叫秦罗士信。”
“哎呦……”老太太乐了,有这名字吗?赶紧地绕过儿子,走到罗士信近前,“你是士信吗?”
“呃……”罗士信把头抬起来了,一看秦琼的母亲,不认得啊,“是,呃……呃……我找我娘。”
秦琼在前面跪着,“士信!这就是咱娘啊!”
“啊?呃……你,你就是我娘啊?”
“我就是你娘!”
“哎呦,娘哎……”
罗士信是一个单纯之人,情感流露丝毫不隐瞒,双手一搂老太太的腿,把脑袋往老太太腿上这么一扎,是放声痛哭,“娘哎……你为什么不管我了?你为什么不找我了?这些年我找你找得好苦……我找不到你了……”
“哎呦……”他这么一哭,老太太是个心软之人呐,被这个孩子给打动,眼泪“噼里啪啦”往下直流啊。“孩儿啊,肉喂……这些年娘让你受了委屈了,受了苦了……”
这娘俩又哭作一团。
秦琼怕老娘哭坏身子,赶紧给老哥哥秦安使眼色。
秦安明白,赶紧过来相劝:“夫人啊夫人,别哭了,别哭坏身子。叔宝还跪着呢。”
“啊……”老太太才想起来,还没让孩子起来呢,“太平郎啊,起来吧。”
“多谢娘!”
贾氏夫人流着眼泪过来,把丈夫搀起来。起身这一刻的时候,秦琼用手拍了拍贾氏的手背。就这个动作,一切尽在不言中。那意思,这两年你受苦了。就这一拍,贾氏那眼泪哗流得更厉害了。一家人再次团圆,也算喜中悲吧。咱就不必细说了。哭,咱老讲它干嘛呀?总之,那不是一时半会儿哭完的。
最后,秦安说了:“这院里冷了,都快立冬了。哎,赶紧,咱上屋里去,屋里暖和。”
一家人到屋里了。
这个时候,贾氏把自己孩子给抱出来了,两岁的孩子秦怀玉,还没见过爹呢。
贾氏过来说:“这是你爹,喊爹。”
孩子吓得往贾氏身后直躲。
秦琼也明白,认生啊,慢慢来吧。
总之,分别两载,一朝团圆呐。
秦琼说:“娘啊,我再也不离开您了。以后这官差我也不做了,我就在你膝下尽孝。”
哪知道,想是这么想,但是事与愿违,这眼瞅着又是一场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