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突然对青漓说道,“阿离,去找琴师换一首角调的琴曲,但不要《凤求凰》一类的。”
青漓表面微笑,内心假笑,要不这店直接给你开好了。
一直以来,风烈都很是讲究的,可青漓却总觉得这其中好像有哪里很违和。
青漓这才回想起来,是她与风烈的初次见面,他竟然喝了酒,而且还醉醺醺的,可与他相处的这三个月里,青漓只看到了一个举手投足都是贵族风范的风烈,便让她完全忽略了他二人的初次相见。
一曲悠扬的琴音响起,风烈舒心地品着手中的茶,对青漓问道,“刚刚那家人,你有看出什么来?”
望闻问切乃是医师之路的重中之重,切脉并非是最重要的,有时候光靠前三项便能将人了解个大概,像是刚刚的风烈,他根本就没有为他们任何一个人切脉,就治好了他们。
青漓认真道,“像是那个中年人,他的腰应该不是很好,惯用手是左手,最近应该是在做铁山葵的生意,身上一股铁山葵特有的臭味。至于那对夫妻,看您用的药,他们应该是中了毒,而且应该是那个男人沾染上的,再传给了女人。那男人的指尖有老茧,他应该常去赌场之类的地方。”
青漓的观察能力本就比平常人强上许多,她的处境让她不得不睁大双眼,可自从跟了风烈后,或是说,种了那些豆子后,她眼中能看到的东西好像更多了。
“可以给你打个及格分,还有别的发现吗?”
“中年人紧张时会抓旁边的柱子,您下回再去,我可以在那柱子对应的高度上下点毒,您就不用担心他报复你了。至于剩下的那两个人,我看的时间太短,下次去可以再研究。”青漓十分认真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风烈都在这住下了,他们一定会再回去的。
听了青漓的话,风烈差点没将自己刚饮下的茶水吐出来,“我教了你这么多,你就学会了这些东西吗?”
“防患于未然嘛,”青漓理所应当道,“您人缘这么差,还坑了人家这么多钱,若是实在恨您,用那些钱都可以请得起魂圣级别的杀手了。”
风烈带着微微怒意,勉强自己露出了微笑,“那若是给我下毒呢?”
青漓一本正经道,“给您下毒确实有点难,不过也不是没可能,从口进的所有方法对您都没有用,因为您的五感太敏锐了,而且您光是洗手一天就要超过十次,房间每天都会打扫。但也不是一点机会都没有,每天下午您都会饮茶,饮茶后会弹琴,我就把毒抹在您的琴轸上。我知道,您之后会去厕所,这毒便成功了。”
青漓还没说,自己原来想过要把毒下在厕纸上,但有些太显眼了,多半能被发现。
因为风烈有缺处的地方实在是太少了,青漓也只能往下三路的地方想了。
她这一套流程下来,可以说是有谋划、有策略,那是风烈一天之中最放松的时刻,茶香会掩盖他的嗅觉,青漓更是选择把毒下在了琴轸之上,而非琴弦,调琴弦是一件风烈一定会做的事情,既精准又隐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