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委屈你了，你应该早点和我说的。”项方也是有些唏嘘，他现在才知道自己一直这么顺利是有原因的，以前可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人帮着自己，还以为自己的运气和实力都是最棒的，可现在看来自己也是太天真了。

女人却摇摇头“不委屈，我知道你是为了让我和孩子过更好的生活才这样的，我能帮你的还是太少了。”说话间两个人的眼神就对在了一起，噼噼啪啪的火花四溅，这一刻之前的所有猜忌和误会都已经成了无所谓的事情，剩下的只有彼此了。

“两位差不多得了，这还坐着一个呢，你们这么真情流露不怎么好吧？”郑景仁坐在一边有点不耐烦了，说到后来故事就没有那么有趣了，所以他直接开口提醒他们。

女人也是了红了一下脸孔，马上就回到了正轨上“事情是前天发生的变化，我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过这样安稳的日子了，可谁知道前天我站在门口扫地的时候，忽然就看到了一个独立军的战友，虽然我们距离不近，而且只是匆匆一瞥我就马上退回到了店里，但我就觉得心神不安，他们要是找到我，绝对不会放过我的，要知道在他们眼中，我就是个叛徒，一个叛徒不管怎么样都是他们最为痛恨的存在，他们一定会来杀死我的，甚至还会杀了你和孩子，所以我不能坐以待毙，于是我这才把这把枪挖了出来，原本以为这把枪一辈子也不会重见天日了。”

“你怎么就知道匆匆一瞥，对方一定认出你了？”郑景仁对于这样的被迫害妄想症嗤之以鼻，都是他们自己想出来的，距离那么远怎么就一眼便认出了她？

“别人我不敢说，但是安玉允是不会犯错的，她是我们独立军那一批孩子当中最优秀的一个，就好像我能够在人群中一眼就认出她一样，她也一样会认出我的。”

“你说谁？”郑景仁已经皱起了眉头。

“安玉允，我们独立军的一个，你们认识？”女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她看着郑景仁的眼神也变得很是奇怪。

郑景仁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认识，之前在东北合作过一段时间，没想到她在上海，我还以为她还在东北呢。”说完这个话，郑景仁就感到有些不妥了，安玉允之前说自己要去上海找独立军的高层，可没想到这么长时间她一直都在上海，那么她就应该知道自己也来了上海，那为什么不和自己联系呢？看来自己之前也是伤她太深，让她明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愿意和自己联系了。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了桌子上的咖啡一饮而尽，有点凉了，好像更苦了，不过挺好的。

“项方，现在事情都说到这里了，你有什么想法？”

“什么想法？”

“就是你接了杀死高先生的任务这件事？之前你说什么杀手的规矩，我不和你争论，我知道你觉得那些就是你这辈子坚持的东西，可现在呢？你明知道你杀不了高先生，一定会破坏你所谓的规矩，那最后你会怎么办？拿自己的命来维护你的所谓的规矩么？”

项方有点惊讶的看着郑景仁，他的确就是这么想的，这一次任务他接错了，虽然后悔但也已经决定了自己必须要维护杀手的规矩，现在被郑景仁一句话点破，也让他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景仁看着他的样子，也是一脸的轻蔑“你还在想？想个屁呀！你们杀手是最没有规矩的行业，堂堂正正的事情都被你们干的蝇营狗苟，还说什么规矩，真的太可笑了。不过我也不是来笑话你的，你现在想想你怎么办？你老婆已经受到了威胁，等你死了之后，谁也保不住她，到时候你们都死了，你们的孩子怎么办？出门要饭么？现在大街上要饭的真的很多，孩子更多，你也一定见过，你想一下你孩子和他们一样在大街上有一顿没一顿的，一个弄不好就饿死的命运，是不是你的规矩？狗屁规矩！”

项方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当然知道这些话是真的，郑景仁不是危言耸听。

郑景仁忽然站了起来，对着外面做了一个手势，两个人都紧张起来，看向了马路对面，忽然看到一辆轿车门打开了，然后高先生就走了下来，不过只是点点头就再次回到了车上。

郑景仁这才坐回了原位“你也看到了，这就是高先生，你想要杀他现在就去吧。我的任务是保护他，等你出门的时候，我就把你干了，然后把这里炸了。你老婆运气好的话，可以带着你的孩子跑路，运气不好被人堵了回去挨枪子，你孩子什么样子，只有天知道了。”

项方再次看向了郑景仁，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方的对手，自己和他作对只有死路一条，这个时候他再次看向了自己的妻子，但这个时候却发现妻子的眼神中已经出现了决绝的神色，他忽然觉得自己不可能做什么事情了。

蓦地，他长叹一声，整个人也跟着放松下来“你赢了，我做不到。”

“对嘛，那些规矩有个屁用，你一个独立杀手，遵守什么规矩？最多以后不干这一行了，你难道就不能通过别的手段养活自己？这么说吧，我也给你一条明路，离开这里吧，带着老婆孩子去香江，我可以让杜先生照顾你，也可以答应你一定让你的孩子有个光明的未来，以后还可以做更多的事情，何必在这里当个大傻瓜？在这么一个年头，还遵守规矩，你也挺可笑的，什么时候都要想着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一大家子要养活，玩什么大侠那一套？”

项方也是轻轻点头，脸上全都是苦笑，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每一个字都听进心里了，是啊，那可笑的规矩到底有什么意义，现在离开这里也许就是最好的选择，至于未来如何，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大不了就是拼命呗，只要可以让自己的孩子有个好的未来，那就什么都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