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照顾林尉。”
“你呢...”
他未回答,默然离开。
肖读盛不会让他们抛尸荒野,他会善待死后的他们。我摸着黑下山...我想知晓导致这件事发生的原因,却又问不出口,我深知自己什么都做不了,我不知道怎么帮助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复仇。
想到此,仇恨突然填满我的胸腔,无比的暴烈。
我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肖黎声安静地坐在重症监护室外边的长椅上,像是从来没有离开过。
我喘着粗气询问他林尉的情况,他说自己并未见到。
已经是夜晚,白天的医生早就下了班,接班的医生不知在那里。护士领着我交了费用,我紧紧的跟在她身后,急切的想知道林尉的病情进展。所以当年轻护士转身交代其他事时正好与跟在她身后的我撞上,她脸上不悦,指责我毛毛躁躁的怎么照顾病人。
我忙道歉,也终于从护士口中知道了一点林尉的情况。他的生命体征还算平稳,只要不出现毛细血管内弥散性凝血和多器官功能衰竭或是脑再灌注损伤,基本上只需要静养补液消炎就可以了,危险期大概两天。
也就是说林尉是否能安全挺过今晚很重要,其实我深知如此,但仍要执着的想亲耳听到医护人员说出。
护士看我一身疲累叫我抽时间休息,我望向长椅的方向,肖黎声不知何时离开,长椅上坐着另外一个焦急等待的陌生人。
我走过去坐下来想起山上的一幕幕,眼泪又掉下来。
“吃掉!”肖黎声不知何时回来。
来不及擦掉眼泪,就看到他把手中的东西扔在我左侧的空位上。是包子,颜色雪白雪白的,与我脑中的惨烈形成鲜明的对比,一瞬间我产生一种强烈的呕吐意识...我努力将那种感觉压下去,说出的话哽咽不已。
“我不饿...”
见我未吃,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我,眼里透出讥讽。我低下头,不再看他。
我从未见过那样多的至亲挚友尽数浸在血泊中,堆叠在一起的场景重重的刻在我的脑海,并剖开我的胸膛,嚣张的宣判从此之后那些人将只是回忆...他们再也不会笑,不会说话,不会呼吸...
若是林尉醒来,他又将如何面对?山城里活着的人似乎只剩肖读盛,沉浸在孤寂中的他怎么了却...
我的年纪越大,越是能体会别人的伤痛,越是能找出共鸣并与之共情...我讨厌这种获得,因为这完全是一种磨难与累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