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拉起林尉有些冰凉的手,我从未牵起过,哪知他的手竟如此干瘦,上边还有厚厚的茧子...我紧紧的握住,希望自己能带给他一点温暖...心中又开始止不住的酸楚,眼泪在眼眶打转...
我转头看向他的脸,就在泪水模糊视线时,我发现林尉正看着我,疲惫失落的看着我...只是眼神中的痛苦与肖读盛的沉默一样...但我仍然大喜!
我知道他含着祈求和希望,我知道他想我立马告诉他我所知道的山城的全部,我明白,我懂他最在乎什么。
我忙起身抚上他的额头“你放心,肖读盛还活着,昨晚我见过他,其他人...因为我回去的匆忙,取了银行卡就下山了,所以并未见到。”
他虚弱地眨一下眼,表示听懂。
“你觉得好些了吗?有什么需要就告诉我。”
他又眨眼,发出一声“嗯”,干涩无力。
他肋骨骨折,内脏损伤,从前一天晚上到现在一直插着尿管儿连着尿袋,若是此前他要是得知自己现下的狼狈样,定会跳起来逃跑。可是,只两夜,我已经能感觉到他的心逐渐陷进深沉中。
我眼中快乐的林尉可能再也不会没心没肺了...
还未等我再说什么,他又一次陷入深睡眠。既然知道了肖读盛还活着,想他在梦里也能安稳些。
一直到凌晨五点,他才又醒来。我拨通肖读盛的电话,响了好久都没人接听。林尉疑惑地看我,用眼神询问我是不是真的见过肖读盛,我肯定地点点头。
于是再次拨通,还是无人接听后,我只能用肖读盛可能正在睡觉的话安慰他。见他精神还算强健,随口提起肖黎声的出现和消失。
“听肖黎声的意思是颜如玉去找过他,他前天晚上刚来医院时我以为他要趁人之危的要了我的小命,没想到他一直陪着没有其他动作。我上山取银行卡时一直是他照看着你,不过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可能是怕我跟他借钱交医药费就跑了吧。”听我有心开玩笑,林尉露出微微笑意,应该是终于能确定我着实见过肖读盛而非欺骗他。
“他应该是去找舅舅了,辛苦你照料我。”林尉的声音实在无力,尤其从氧气面罩里传出时带着一种浓烈的空虚。
“咱俩之间你需要说这么客气的话吗?再说了,我不得靠你养着嘛?你要是没了我吃谁喝谁去?最近应季的车厘子马上下市了,我表现的好点儿,你或许会马上下床买几斤车厘子给我吃,是不是?而且我看那张银行卡里的余额实在不少,你要是一时兴起完全把那些钱都给了我,我不得高兴疯?真是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钱,对我随便一出手都这般阔绰。所以我为了后半生能过上自己之前根本想象不到的有钱人的生活,怎么也得在你面前殷勤一些的...”我捡有的没有的胡说八道一番。
他倒是轻笑出声,只是笑声混沌不清,可那毕竟是笑声,让人悦耳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