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韫避开,提上篮子就去摘松果儿。
结果松峤也带着小童跟着去了。
桑树有些高,松峤也不让徐韫踩梯子,让小童扶着梯子,他自己上去给徐韫摘,只让徐韫在底下托着篮子接。
徐韫担心得不行,半点不敢错眼地盯着。
松峤却笑话她:“我踩着梯子,你这么怕做什么?”
徐韫木着脸,语气无奈:“还不如让我去呢。您要是摔着了,十个我都不够赔的。”
“我心中有数。”松峤“哈哈”大笑:“再说了,你要是这个档口摔着了,那我才会被气死!要知道,我可是押了你上榜的。”
惊闻一代大家松峤竟然赌博,徐韫有点儿懵。
又有点儿觉得好像在意料之中。
毕竟这是松峤。
徐韫扶额,但也羡慕。
松峤在上头摘果,半点也不肯闲着,说起了农桑:“都说士农工商,阿韫你觉得呢?”
徐韫沉吟了片刻,才轻声说了句:“士农工商,说的是对国家的重要程度。但也不至于士人就尊贵无比,农人和工匠商人就低贱。虽也要有等级划分,但不该如此泾渭分明。”
松峤倒还第一次听这样的话:“哦?你仔细说说。”
“士人不该是世袭。如此……不公。且容易将国家变成几家世家共同执掌。而其他的人,不过是他们压榨的工具。连活着都艰难。”
这些观念,徐韫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有的,又是如何悄然改变的。
或许是因为上辈子的经历。
又或许是因为图书馆里那些书。
她在看到某一本书里描绘的,每个孩子都读书,每个人都可以过上吃得起饭,穿得起衣,看得起病的日子。
那样的场景,让人心都在发烫。
她不敢想,活在那样的世道里,人该多幸福安乐。
她也想过上那样的日子。不必担心自己被卖掉。不必担心自己饿死,或者干脆被其他饥饿的人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