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与你那个废物妹妹全都是我应龙一脉的耻辱!是我的报应!”
计蒙闻言浑身颤栗,这话未免也太重了些。
“你堂堂南海大公子,四方水神,竟为一个蛟女要来闯殿?!若非白磬臣守着门,你是不是就要进来弑父夺位了?!”
“儿臣不敢!”
“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
“怎么,见我老了,便如此着急就要来取而代之了?”
“父亲何出此言?!”
计蒙实在受不了,便抬头对敖钦严肃道:“父亲!我见死去的海魅聚于龙宫,担忧会出事,便来寻您。可没想到磬臣弟弟将我拦在门外,我根本连想都没想到那个蛟女!”
敖钦简直气的要发疯,手指着计蒙:“海魅聚,神女殒。”
“毓曦一旦身死,青懿必须取而代之。南海绝不可没有应龙女!”
“一旦被天宫发现四海献女前龙女自刎,便代表这个幌子站不住脚了。四海早就明白天宫的真实意图了。”
“你说你是天宫,你会做什么?我告诉你,这便是兵戎相见的前兆!是引火烧身的引子!”
“无论哪个龙女自刎都好!总之南海的龙女绝不可自刎!”
“若是连这些你都想不明白,那你根本就不配接我的班,去执掌南海!”
“父亲,我只是担心您的安危!”
敖钦痛心疾首。
“可我要的!是一个懂得帝王心术的继承人!而非仅仅只是一个儿子。”
“我的大公子!难道我的儿子还不够多吗?!”
敖钦咆哮道,挥袖转身,焦灼的转了几圈,回头颤声道:“你到底懂吗?我的大公子。”
“父亲,您还有千秋万载……”
“蠢货,虚话就不必再说了。”
闻言,计蒙更是将头埋得更低,紧紧抵着龙宫底部冰冷的石块。
敖钦见他如此,深呼吸了几回,渐渐冷静下来。
“儿啊,你可知为父如今已是四面楚歌。”
计蒙抬起头望着父亲一夜之间苍老的脸,心中不知是何情绪。
“四海献女近在眼前,你的毓曦妹妹却一心求死,更是不惜刨出了龙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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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旱魁子献与我之间的纠葛,无穷无尽。非死不终。”
“数百年前,她闯入南海,便一把火烧了万籁舫,而地府那帮小儿便趁机将幽冥入口改去了地府之中。若非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
“如今,她又蠢蠢欲动,恐怕不日便卷土重来。甚至已经在龙宫中找到了她的探子,可我对她究竟藏身何处仍一无所知。”
“白磬臣要为他的父母报仇,恨不得将我除之而后快,若非我处处钳制他、与他博弈,难保我与你,如今也将如那高悬于南海的宫灯那般了……”
“就连泉瑶……都有鲛人军将我的一举一动传递给她,你说她想要什么?她还能要什么?所以我必须断她一臂,再将鲛人军撤走!”
“所有觊觎南海的人。”
“都得死。”
“这些人时时刻刻都在等着我死!”
“难道这所有的一切,你都不知道吗?一丁点儿都没感觉吗?”
“不,绝对不可能。你不但知道,还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你呢?你宁可做你那不惹尘埃的谦谦君子,做比龟丞相还龟的缩头乌龟!期待着我为你摊平所有!”
“可是,蒙儿。为父是真的老了。”
“这一回,我不惜启用禁术,散去了大半修为,也要李代桃僵,只为将青懿送上天宫。此事,绝不可有半点差池。”
“你以为天宫对我们南海隐隐有一统四海之势,就不作他念吗?”
“你若还念着些为父,就再不能再置身事外了。”
计蒙闻言膝行至敖钦面前,万分动容道:“父亲,您要我如何做,我便如何做……”
“毓曦的魂魄被禁锢在鲛人宫灯内。鲛人宫灯需与青懿日夜相处,毓曦魂魄方得安宁。她二人互为神女双姝魂,一强一弱。”
“如今毓曦已亡,青懿之势必渐盛。我会分一部分白磬臣的权给青懿,他对她有情,未来她会是我手中的一柄所向披靡的利剑。”
“而你……”
“你替我尽量看好青懿,一旦她的封印有所松动,随时报与我知晓。”
“另外,多让她与那盏鲛人宫灯待在一处。”
计蒙称是,复又问道:“那毓曦妹妹她……”
“除了你、我、泉瑶与白磬臣。再无他人记得毓曦。”
敖钦双目飘向远方。
蒙儿,你切莫如毓曦那般,再令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