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年幼什么都不懂,只记得邻居一脸惋惜地将我们照顾起来。然后…大概是几日之后,泱都才来人将我们带到了父母面前,那时我们已经阴阳两隔…”
“后来我们听说,原来是那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名赌徒,而这赌徒输红了眼见财起意,想要盗走他们的钱财!只可惜他鬼鬼祟祟的样子被我们父母发现,及时制止住了这赌徒的行为!”
“我们父母性格淳朴,见到这人相貌还算端正便觉他不像恶人。他们非但没有出手教训他,反而请他吃了顿饭,希望他能改邪归正!而这人虽然表面上应了下来,背地里却在饭菜中下了毒…”
“后来我们安顿好了父母后事,便再次来到泱都,想要亲眼见到那恶徒杀人偿命付出代价!结果我们却听说他们因为证据不足,现在还不能随便抓人,让我们回去等待消息便好…而这一等就是几年过去…”
“这件事情就好像投石入海,一入水面便再也没有了任何消息…”
“这些年里我们流落街头,心越来越冷,恨意也越来越深!后来,我们实在忍耐不住,只能靠自己去调查这件事情,最后发现他们并非证据不足,而是碍于人情,又受到贿赂,才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
“他们不敢,我们敢!世间公道岂能因为人情扭曲?后来我们挟持了受到贿赂那人,终于逼问出了凶手身份!”
说到此处,何庆握着杯子的拳头上青筋暴起,本来平静的茶水上也荡起了道道波纹。
“只可惜为时已晚,那人早已经不知了去向…”
“失去了活着的意义,我与许燚突然茫然起来,只能浑浑噩噩地守着日月轮转,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得到那恶徒的消息…”
“又不知过了多久,我们已经没有了任何希望存在,虽然在外人看来我们仍旧活着,但我们早在父母离去的那年就死去了…可是就在我们最后一口气即将消散的刹那,吕纯长老出现在了我们面前…”
“长老将我们带回了玉壶宗悉心照料,又教导我们宗门功法,终于让我们再次看到了报仇希望,再次将我们活下去的欲望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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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时我们不敢将这种心事告诉长老,生怕他会认为我们动机不纯,将我们赶出玉壶宗!但后来我们实在过不去心中这道坎,也做好了被逐出宗门的准备,终于将自己的动机讲述出来…”
“我们本以为长老会大发雷霆将我们训斥一顿,却没想到他只是哈哈一笑,说有仇报仇乃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动机不纯一说?那些劝人委屈自己来向善的,不过是说来好听的假慈悲!人活一世当要快意恩仇,才能不负本心!”
“长老的话让我奉为圭臬,一直烙印心头!而长老也被我们当做了家中长辈,一直恭敬对待!所以现在长老出事,你又觉得我如何能忍心袖手旁观?”何庆手掌稍一用力,掌心的茶杯便四分五裂开来。
茶杯的碎片划破了何庆的手掌,滚烫的鲜血掺杂着早已凉透的茶水在桌上铺散开来,好似一抹颜色并不均匀的红纱。
人群中只是沉默,就连那开始气势汹汹的粗眉弟子也深深地垂下了头去,再也没有吭声。
“如今许燚也死了!他对我来说就像是我的亲生兄弟!我比你们在场当中的任何人都想出手!”何庆目眦欲裂,低声咆哮道:“可是…可是我不能!我知道报仇二字说来容易,但它却是有能力的人口中说辞!而你们现在所谓的报仇,与那送死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