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其实很敏感,对于大人的情绪变化,他们是可以感觉到的,一直以来,阮舒怡会尽量努力不要在阮皓言面前表露情绪,只是她今天真的非常累。
那种疲倦是从心底生出来的,好像要将她整个人拖垮了,让她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儿,从打那通电话到吃过饭,脑子里都还是一片茫然,几乎一直在发愣。
不知道以后的路要怎么走,不知道要怎么办。
晚上哄阮皓言睡觉时,小男孩躺在育儿床里打哈欠,忽然问她:“陈叔叔什么时候会再来啊?”
阮舒怡怔了怔,“怎么,乐乐想见他吗?”
阮皓言已经很困倦了,声音也小,嘟嘟囔囔:“想要叔叔陪我玩……还有妈妈,我们去公园捞鱼吧……”
话都没说完,就没声了。
阮舒怡在育儿床边静静地看了会儿孩子,感觉自己的心被一股沉重的,悲哀的情绪充斥着,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疾病对人的折磨远不止肉体上的,她的精神也在一次又一次的失望中,快要被击垮,她又开始想一了百了,但她还有孩子。
她的视线有些模糊,起身去卫生间里悄悄地洗漱,一边想,回头还是要想办法让陈凛和阮皓言再多相处一下,看看陈凛对小孩会不会不耐烦,只要他没有表现得太过于排斥,就告诉他真相,让他来选择吧。
想到陈凛,她又想起了手机里的那些短信。
刚刚这阵子受到的打击太大,她都忘了看了。
等洗漱完了上床,她在夜灯下小心翼翼拿过那个手机。
在她猜想里,陈凛那时候给她发信息,大概主要是要钱,不过,她还是会对他在宿舍楼下那个晚上好奇。
那时候她将他的号码拉黑了,所以他发来的全都是短信,打开收件箱,她就震惊了。
陈凛确实给她这个老号发了很多信息,多到一下子都翻不完。
所以她是倒着往上看的:
——好像快下雨了。
——我受不了,我接受不了这样的分手,我究竟是哪里做错,你说出来好不好?我可以改的,钱我也会还的,我能做什么我都会做的,我保证以后会比从前更关心你,照顾你,呵护你,我一定能做到,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