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马上就到过年了,要是嘴里有燎泡,可就没法吃其它香东西了,几人老老实实地慢慢啃着手里的一小节甘蔗,咂吧着嘴,回味着甘甜。
林秋缘叼着甘蔗,满手黏糊糊地,仔细地观察着这个“甘蔗床”。
说是叫甘蔗床,但其形更像是普通长条凳,凳面微微向前端倾斜,榨汁部位呈圆形,圆周是流汁槽,凳前端有鸭嘴形状的流口,流口有槽与榨汁圆槽相通,以便榨出的蔗汁顺槽流入放在下面的容器,相通部分的上方则是榨架,用来放榨杆。
凳面上,有一个同榨汁圆槽相配套的圆形榨板,榨板两端连有榨杆,圆榨板和榨杆是由同一根硬木雕凿而成,较短的一端,可以插入压凳上榨架横档,另一端较长,则可以利用杠杆原理压榨甘蔗。
准备榨汁时,要先取下榨汁板,把长条的甘蔗切成小段,放在圆形榨汁槽上,再把榨汁板上榨汁杆的短端插入榨架的横档下,最后用力地把杆长的一端向下压,便可榨出汁来。
刚刚榨出来的甘蔗汁浑浊不堪,还微微泛着黄绿色,装在黑红色的木桶中……emmm,看起来感官不是太好,容易让人想到些不太美妙的画面。
两大捆甘蔗倒是没用多久就榨出来,出汁率也很高,装了满满两大桶。
朱氏架起了滤豆浆的架子,绑了沥帕,正一瓢瓢地过滤着甘蔗汁,过滤后的汁水明显清亮了不少。
陈二舅把两桶甘蔗汁挑进灶房,倒入锅中,不多不少,刚好满满一锅。
柳芸娘守着两个灶室,一个熬糖,一个箜饭,正有条不紊地塞着柴火。
何氏等锅里的汁水一沸腾,就拿着瓢把面上的浮沫一点点撇去,这倒是个烦人的活计,一出泡就得撇。
刚开始是黑灰色的浮沫,后逐渐变白色浮沫,最后渐渐地变成了红棕色浮沫,这时候就不能再撇了,甘蔗汁开始泛红,准备糖化。
几个女人家话着家常,就把饭菜做好了,红糖还在熬着。
柳幺舅端着碗,被他爹撵去灶房看着火和锅——锅里的甘蔗汁需要不停搅拌,离不开人。
灶里的火从早到晚没有歇过,直到半夜,陈氏还点着油灯,就着灶里的火星,文火打沙,直到把水糖搅拌起沙,像是豆油膏子似的粘稠后,才倒入陶盆中等凝固定型,熬糖才算差不多完成。
锅底还黏有水糖,陈氏直接添了半瓢水进去,留着明儿还有大用处,洗了把手,柳外公抬着油灯,陈氏打着哈欠,老夫妻二人才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