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很普通的酒店房间,自己在床上,隔壁床上的冉违地头也不回:“醒了?”
问得心不在焉,显然也不需要答案,卫佳皇注意到他脑袋的偏转程度很明显是正专心看着电视,而不是他那被手术植入的一部分“身体”。
这铁打的金刚宁愿不睡觉也不放松对隐形键盘的掌控,此时完全撤手,有只手还拿着遥控器,在增大音量。
那么只有一种可能,电视上有重大新闻。
卫佳皇睡意全无,身子一挺,直勾勾盯着屏幕看。
“天都时间20xx年x月x日上午x时,安娜卡列尼娜的师新纹大人在福都华兴医院抢救无效......”
卫佳皇惊得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师新纹,死了?
“师新纹大人他一生......”
冉违地当即把头转一边,手在虚空癫狂地敲击隐形的键盘。
卫佳皇明白这是“不特殊”的个体为了不被牵着鼻子走展开的自救。
好在他卫佳皇是特殊的那个,所以他能好整以暇地看电视台怎么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电视上说,师新纹是在为社会公益贡献神通的时候,没有量力而行,不但透支而且大大超支,换句话说,他是过劳死。
电视上就当看笑话,卫佳皇内心认定,师新纹的死就是为蹴帝的形象工程献祭。他注意到这长篇累牍的新闻专题中,只字不提达古冰川,甚至连未亡人马茹胧不但没有上镜,简直就像没有这个人存在,心想:此一时彼一时,蹴帝手段够辣,这些个污点看来是想掩埋了。
这些还是理性上,感性上出发,师新纹之死带来的情绪并不比谢衲的自戕轻松。
对师新纹的感情其实很复杂。蓦然回首的第一印象,他还是那个双木的少年,在15中那劣质的碳渣地上被岳夏冲撞得哭鼻子。
他还记得岳夏就在场上大大咧咧对自己打招呼:“来了?来看看我们这位新晋都盛的天才前锋他是多么的牛逼!”
也许站在客观角度上,师新纹是万恶之源。但在卫佳皇看来他也不过是被拿来当枪使的。活着的时候也许还有一些恨意,死了一了百了。他也好,师新纹也好,不过是卑微的棋子罢了。虽然他是所谓“特殊的那个”,师新纹是第一个吃螃蟹的开山怪,说起来都是那么的意义深远,其实不过是为幕后那至高无上看客凑趣的一对蟋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