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我连澡都没有顾得上洗,就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插上电话线,拨号,连上网络,虽然时断时续的很慢,不过还好了,能将就着用就行,我“嘁哩喀喳”地忙活了起来。
双手在飞速地敲打着键盘的同时,我的脑子也一直在快速地转动着,要怎么给美国这边写邮件呢?既能减轻自己身上的责任,又能最大限度的争取到更多的时间呢?说一千,道一万,事实摆在眼前了,具体要怎么处理,首先是要看看美国这边能给出一个什么样的要求,说实话,我心里是没有底的......
忽然我想到了两年前四象公司有一张订单,也是到了要装柜的前两天,出事了。什么事呢?外包装的纸箱厂发生了火灾,仓库里所有的纸箱付之一炬,就算是立刻去找别的厂家做货,既要做菲林,又要做确认样的,没有一个礼拜也出不来啊,这是个不可抗力的因素啊,后来报告给了客人,客人呢,也表示理解,最后就推迟了一个礼拜出货。
对啊,我一拍大腿,就这么说,我写了一封邮件出去,附加上了今天拍的金属部分的照片,不得不说我的牌照角度还是可以的,反正那么一大堆在那里,鬼佬也看不出来到底有多少个啊。我告诉他们说做亚克力配件的工厂发生了火灾,配件损失了一部分,看来年前应该来不及了,而马上又要过中国新年了,这个后期的货也得一个月左右才行,你们看看这个要怎么处理呢?
唉,虽然这个瞎话是编出去了,可是我心里真的一点谱都没有,但是不这么说又能怎么办呢。算了,算了,我也别纠结了,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我就坐等他们的回复吧。
有人就问了,你这货不就是只差个贴纸的LOGO嘛,为什么你偏偏要说的这种严重,说出不了了呢?其实我是想先探探美国那边的底,如果他们答应了延迟出货,那当然好办了,如果不能,也没有关系,反正我也没有报以太大的希望,更不会坐以待毙了,而是在绞尽脑汁地想办法看看要怎么弥补这个过失,怎么能解决这个麻烦。
于是,在等回复的空隙,我又是查资料找熟悉的工厂问问他们能否帮忙,又是找以前的同事咨询一下他们是否有什么解决之道......
九点多钟,梓彤给我打来了电话,问我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有给她电话呢,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我忙告诉她说不用担心,挺好的,一切顺利,我明天肯定能回去,顺口又问了一下她今天感觉怎么样,吃的什么啊,聊了一会儿才挂掉.......
十点半钟,丁世申才冻得吸溜吸溜,哆哆嗦嗦地跑回来了。我问他去哪里逛了,他说去旁边的地下商场逛了一圈,给他妈挑了一条纱巾,还拿出来给我看了看。
卧槽,不得不说,这丁世申还真是好孩子啊,出个差还记得给妈妈买东西,绝对值得点赞啊,虽然在做事方面不太靠谱,不过,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啊,理解,理解啊,呵呵呵......
十一点左右,迈阿密公司的同事Jimmy直接打电话过来了,我估计他们是看到邮件了,然后确认了一下实际情况,来不及写邮件了,太着急了呗,开口就问我说,这个是客人要做Promotion的,日期都定了,货不到,怎么办啊......
我和Jimmy讨论了大半夜,经过一番精确的计算和稳妥的合计,最终形成一个折扣:先出一半,即套。有人就问了,你明明在工厂看到他们已经做出来了多套,而且这两天还能继续出来呢,那你为什么不全部都出掉呢?
其实,我是有自己的考量的,诸位也都看到了,就这家工厂现在的这种情况,生产出来的金属配件就随随便便,杂乱无章的堆放在那里,摆明了,没有任何精细管理和有效保护啊,那么多的金属件堆积在一起,互相挤压,剐蹭在所难免啊,问都不用问,这其中到底有多少合格品还是个未知数呢,我保守的估计能有80%就已经了不得了。所以,为了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我才答应只出套。
如此处理,已经是美国公司能给的最大宽限了,他们也不容易啊,这出不了货,压力也大的很啊,他们可是直接面对客人的。关于Logo的问题,我和Jimmy聊了聊,问了一下他的意见,他表示,采用印刷或者激光雕刻都可以,并不一定非得用贴纸,而且,他认为,这贴纸都是靠人工来一张一张地贴,并不能保证每一个的位置都能那么的统一,标准......
直到凌晨3点钟,我才算忙完,上床睡觉的时候,这丁世申早就已经进入梦乡了,在那里打着呼噜,说着梦话,还咯咯咯得笑了几声,看来这是梦到好事了啊。
卧槽,真特么无语啊,同样遇到了困难,他和我却像冰火两重天啊。我呢,愁的一夜睡不着觉,压力山大,累的像个熊三似的,人家丁世申呢,和工厂蒋老板一个鸟样,根本就没当做一回事,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哎,真是同人不同命啊,我也只能认为他的心太大了,傻人有傻福呗,可是,后来证明他可以一点都不傻,比我可聪明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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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7:30被闹钟准时吵醒,我强忍着困意费力地睁开眼睛,真想再睡一会儿,哪怕是五分钟,十分钟都行啊,可是真不行啊,因为我深知睡了这五分钟,就会有下一个五分钟等着你呢,最后,无限循环,估计一觉都能睡到12点。人啊,还是要对自己狠一点的,毕竟工作还在那里等着你呢,你不去处理,它是不会自动解决的。
想到这里,我赶忙大喊了一声,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下了床,迅速地洗了个澡,刷了牙,洗了脸,中间叫了丁世申几次,最后我几乎都快要发火了,这小子才磨磨蹭蹭,不情愿地起来了。
在一楼吃免费早餐的时候,我就把昨天和美国公司谈的这个方案和丁世申沟通了一下,表示这已经是我们的最后底线了,如果再解决不了的话,那我也就真的无能为力了,只有交给公司来秉公处理了,因此造成的损失你们公司要承担的,至于怎么解决,后面再说吧......
丁世申一听就懵逼了,他挠了挠头,又是龇牙咧嘴,又是摇头晃脑,我也知道他绝对是想不出来其他更好的办法的,所以才故意这么说,主要是想给他施加一点压力的。我说过了,这张订单之所以出了问题,我和他都是有责任的,严格的说,我责任更大,一般人都看得出来,是我做主把订单下给了家乡的公司,而且还不是个工厂,这中间一定会让别人有所遐想的。
如果我不斩钉截铁,快速的把这件事给圆满地解决掉,那恐怕最后一定会落了个捉不到狐狸反惹得一身骚啊,可是,实际情况是我根本什么也没有得到啊,天地良心啊!
另外,我还是了解这家伙一点的,他无非就是想提升点业绩,顺便挣点钱,如果现在问题大了,客户要丢了,那他也会陷入绝境的,所以,最后只见他哭丧着一张脸,生无可恋的对我说道,三哥,不是我不愿意,主要是这成品组装倒也好办,找两人加加班,怎么着两天之内也能挑出来套良品,可是我担心的是,这logo怎么办啊?蒋老板不是说了嘛,贴纸工厂已经放假了,关键是就算能做,他要涨价啊,每一张多了1毛3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