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星咬了口饼子,吃得满嘴流油:“香,真香!难不成你想一大早就喝酒?待会儿还得打架呢。”
前些日子,他们把身上的钱都拿去打酒了,结果后头只能吃白饼勉强度日。要不是姓钱的慷慨送他们一笔横财,昨晚连饼子都买不起了。
“姓薛的可不好杀,咱给屠大哥报仇,整不好自己都要搭进去。到时你拿这几百两银子又有何用?还不是便宜了薛宗武?”
“说的是啊。”翁星一怔,手里的饼子立刻就不香了。兄弟二人要是折在薛宗武手里,也没机会再用钱,不如及时行乐,“要不,我再去换点酒肉?”
他离开时,好像看到卖家正在上摊儿,烤竹鼠和酱兔肉香得很哩,还有几根风干肠晃晃悠悠。唉!当时他怎么就没买呢?
“来不及了,别耽误了正事儿。”翁苏抓着饼子吃起来,“在薛宗武到来之前,再检查一下机关,可别到打架的时候就坏菜。”
“对了,还有一点小咸菜。”翁星从储物戒里又拿出一包咸菜,“幸好没把这戒指当掉。对了哥,我进城买东西时,市井已在流传黑甲人当街劫杀贵人老爷,大伙儿都笑眯眯地,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亲眼看见似地。”
他也笑眯眯地:“你说,真正的九幽大帝听说这事儿,会不会怪罪咱哥俩冒名顶替?”
翁苏把咸菜往饼子里塞:“怪罪我们干什么,我们不也是替天行道?他们能杀恶人,我们就不能了?姓钱的不过是个账房,就能随身带着那么多珠宝,他也不是个好玩意儿!他一定扯着虎皮当大旗,鱼肉当地百姓了!”
翁星摸摸鼻子,还有点心虚:“但我们借用了人家九幽大帝的名义,还杀了人。”
翁苏看他一眼:“我们当众喊出自己是九幽大帝吗?”
“那、那没有。”他们不过就是穿上夜行服、戴上面具、做出一点烟幕效果……
“这套行头谁不能用?谁不能穿夜行服,还是谁不能戴面具?穿这一套就一定是九幽大帝吗?”翁苏吃完了饼子,在衣服下摆擦擦手,“最重要的是,世间多少恶人,光靠九幽大帝要杀到何时?”
他越说越是义正辞严:“他要是知道咱哥俩也出手除暴,也杀欺压良善的大恶人,说不定更欣赏我们,非要招我们进他的黑甲军不可!”
“说的也是。”翁星被兄长说服了,嘀嘀咕咕,“九幽大帝如果真来自幽冥就好了。咱哥俩万一杀薛宗武不成、慷慨就义,就投去九幽大帝手下做两员鬼将,请他带我们重返人间,再找姓薛的报仇!”
“到时候,薛宗武看我们的眼神就像见了鬼一样,咭咭咭……不对,那时我们的确是鬼了!”
翁苏看着他,叹了口气。
这个傻弟弟哟。
翁星看懂他的眼神,不服道:“干么笑我傻!这世上有神明有恶鬼,怎么就不能有九幽大帝?”
“是啊,怎么就不能有?现在信奉九幽大帝的人,的确是越来越多了。”翁苏也知这种事情说不清楚,索性往下方谷口一指,“走啦,去检查机关。”
岩母崖上都是风化巨石,他们略动手脚就能搞松底座,翁苏由此设计了一整套机关;被风犁过千百万遍的山体,到底都是裂隙和孔沟,最宽处仅容三四人并肩,最窄处连个孕妇都挤不进去。
这种地方,天然就适合打游击、捉迷藏。
翁家兄弟经过半个月的精心挑选,才选中它作为伏击地。
他们就俩人,对手却有二百护卫,若不借助有利地形,这场狙击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检查完毕也用了半个多时辰。翁苏对自己设计的机关陷阱非常满意,尤其多如牛毛的山缝更可以作为兄弟俩脱身的便捷通道,他同时规划了三条逃跑路线。
“薛宗武过来,一定让他吃不完兜着走!”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立下豪言壮语。
哥俩信心满满,又潜回原地继续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