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牛角部推动着数架巨大的、以原木捆绑制成的攻城槌(冲车),槌头包裹着从官府库房或富户家中搜刮来的厚铁皮。更有数座高大的**井阑**(攻城塔楼,汉代称“临冲”或“云车”),如同移动的土山,正被无数力士和牛马缓缓推向城墙!这些井阑以粗大原木搭建骨架,蒙上生牛皮防火,高达数丈,几乎与邺城墙头平齐!其上分层站满了手持强弓劲弩的黄巾射手,一旦靠近城墙,将对守军形成居高临下的毁灭性压制!井阑底部装有木轮,由粗大绳索牵引,在泥泞的土地上艰难移动,发出沉闷的“吱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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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州军阵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边军悍勇与宗教狂热的肃杀之气。他们不像之前的炮灰那般杂乱嘶吼,而是沉默地推进,只有沉重的脚步声、甲胄摩擦声、攻城器械的碾压声汇成一股低沉而压抑的轰鸣,如同闷雷滚过大地。眼神中透着狼一般的凶残和对破城后劫掠的渴望。
在并州军阵的左右两翼,如同展开的巨大翅膀,是来自苦寒之地的幽州黄巾军!统帅为渠帅和冯浩,也正是这两支黄巾,杀死了幽州刺史幽州刺史郭勋与广阳太守刘卫,占领广阳郡,在幽州打开了局面。
左翼西侧由渠帅王楷统领。这支军队骑兵比例明显高于其他黄巾军!虽然战马多为耐力较好的草原马而非河曲良驹,但数量可观。骑兵装备相对统一:身着从汉军边郡武库中缴获的、便于骑乘的皮甲(多为革甲,缀少量铁片),头戴简单的皮弁(皮帽)或干脆裹着黄巾。武器以环首刀和便于骑射的短弓为主,部分精锐持着利于冲锋破阵的长柄大刀(类似后世眉尖刀)或长矛(马槊雏形)。他们的阵列较为松散,却带着游牧民族特有的机动性与侵略性,如同盘旋的狼群,随时准备扑向猎物撕开缺口。
右翼东侧由渠帅冯浩统领。这支则更偏向重装步兵。他们同样装备了大量汉军制式札甲和两当铠,甚至能看到少量更为精良的鱼鳞甲(小铁片编缀如鱼鳞)的痕迹!盾牌除了橹盾,还有不少从边军武库获得的、带有青铜或铁质包边的圆形皮盾(汉代称“橹”或“盾”)。武器以长戟、长矛为主,辅以环首刀。他们的阵列比并州军更为严整,沉默如山,散发着一种冰冷的、如同北地冻土般的坚韧与肃杀。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在张纯阵中,有相当数量的**强弩手**!他们装备的蹶张弩和臂张弩数量不亚于张牛角部,冰冷的弩机在昏暗中闪烁着幽光。
无论是骑兵还是步兵,幽州黄巾士卒的面容大多饱经风霜,粗糙皲裂。他们的甲胄武器上,除了汉军的制式痕迹,还混杂着一些草原风格的装饰,如皮甲边缘缝制的狼牙、马鬃,环首刀柄上缠绕的粗糙皮绳。眼神中除了狂热,更带着边地特有的、对杀戮和严寒的漠然。他们攻城或许不如并州军那般擅长器械,但其悍不畏死、适应恶劣环境的能力以及强大的远程火力(尤其弩),将是邺城守军的噩梦。
在并州、幽州这两大主力构成的巨大钳形攻势之间及后方,如同填充缝隙的狼群,则是来自冀州、河内等地的黄巾各部精锐,由赫赫有名的渠帅统领:
白饶部列阵于张牛角主力右后侧。其部以悍勇轻捷着称,士卒多着轻便皮甲或无甲,武器混杂,但多持利于攀爬的短刀、钩索。他们如同附骨之疽,专门寻找城墙薄弱处或守军轮替间隙发起亡命突击。
于毒部位于白饶部之后。此部规模不小,装备相对杂乱,但核心是数百名身披重甲(多为缴获或自制的简陋铁甲、皮甲混搭)、手持长柄大斧(钺)或重锤的力士。他们是攻坚拔寨的尖刀,专门用于冲击城门或已被削弱的城段。
苦酋部此名号透着蛮荒之气。其部卒多来自山林,披发纹身(简陋的靛蓝刺青),武器多为粗糙但沉重的石斧、狼牙棒、大型猎弓。他们不擅阵列,却精于潜行、投掷和制造混乱,如同阴影中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