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垂眸,将宣纸铺平,取下狼毫将方才打好的腹稿誊写在纸上。
而后冲一旁的高仲招手:“高先生快来帮我润色一番。”
一旁早已摩拳擦掌等着上场的高仲屁颠颠上前,接过沈月手中的狼毫趴在书案上奋笔疾书。
半张宣纸的休书内容硬生生被他洋洋洒洒写了两张有余,
末了他意犹未尽的咂了咂嘴:“久未读圣贤书文章做的都差劲了许多。”
“咳!不错!”
沈月拿起高仲“润色”过的休书从头看到尾,嘴角抽了抽,
怨不得世人总说文人手中的笔墨是刮骨刀,这封休书看是薄薄一张纸,却将潘家温心慧的脸面扯在地上反复摩擦。
为了方便世人八卦,他甚至还在休书末尾做了首朗朗上口的打油诗。
风流倜傥少年郎,莺老花残似徐娘,
独守空房睡寡乡,外作端庄内色荒,
春心荡漾情难耐,夜半戏水画鸳鸯,
榻起峰峦巫山聚,一朝败露遮丑忙,
奸夫肚兜腰上藏,亡夫孤儿哭断肠。
“不愧是高先生,高!真高!你这个口才不去做御史屈才了。”
这封休书骂的真脏!
回头必须给高仲加鸡腿!加双份!
沈月憋着笑冲高仲拱手,而后取过新的宣纸将内容工整的誊抄上去。
落笔瞬间,她手顿了顿,将字迹变换成后练的小楷。
偌大的空间一时间只剩下笔尖游走在宣纸上的沙沙声。
落笔,沈月接过朱谨递来的私印盖上,这封休书就此定格。
朱谨接过沈月递来的休书,扫过休书上飘逸的字迹,目光微凝。
“听风,备份后将休书张贴告示,安排车架送温姑娘回温家。”
他转身看向侯夫人一行人,脸色微缓:“至于文麟,日后由本王教导,直到他及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