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谨低沉的嗓音沙哑,冷峻的眉眼在烛火中越发冷硬:“不,我同你一起去!”

“殿下!不可!”

冯先生从椅子上起身,躬身劝阻:“殿下如今万金之躯!怎么能为一个女子以身赴险!明日就是您的大婚之日,今日出事怎么想都觉得蹊跷。”

“殿下三思!属下也觉得其中有蹊跷,也许是太后一脉的人想借机引您过去,埋伏于您!”

“殿下!万万不可啊!”

劝阻的声音此起彼伏,朱谨眉眼越发阴沉,

“咔嚓!”

手下的椅背被捏碎,朱谨咬牙望着面前拦了一排的人,揾怒道:“让开!”

冯先生低垂着头,态度虽然绵软,但脚步依旧稳稳地挡在朱谨面前:“殿下,您万金之躯,需得为追随您的人考虑啊!此时您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之前的一切谋划就都功亏一篑了!”

朱谨太阳穴突突地跳,想要反驳却找不到合适的话,

理智告诉他,确实不该去,

可那是沈月!陪着他走到现在的沈月!

听霜听雨都是他一手培养出来的人,他了解,没有到万不得已的地步,她们绝对不会发出信号,

黝黑的瞳眸酝酿着风暴,

朱谨望着面前乌压压的人头,只觉身上戴了一副沉重的枷锁,

呼吸逐渐粗重,死一般寂静的书房陡然响起不一样的声音。

“冯先生,老夫与你意见相左。”

正德先生端坐在椅子上,慢悠悠的站起身对着朱谨拱手:“我们追逐殿下为的是殿下有仁帝之姿,义盖云和!”

他抵拳轻咳,目光幽幽:“于公,居安也是殿下的谋士,为殿下也立下不少功劳,于私,居安与殿下相识于微末,古有糟糠之妻不可弃,居安虽与殿下没有夫妻之名,但所做的一桩桩一件件,皆胜过正妻之情意,”

“老夫托大敢问冯先生一声,若是殿下对居安都置之不理,你日后可能放心?难道不担心殿下卸磨杀驴?”

正德先生一番话下去,原本站在冯先生身后的人有部分开始动摇,

朱谨目光微缓,望了眼周围的人,向前一步:“莫非诸位想要无情无义的帝王?本王既然去了,自然会做好万全之策,本王费尽千辛万苦才走到这一步,定然不会葬送了自己。”

二人一搭一和,

朱谨向前一步,就有人挪开一步,到了后面,除了挡在最面前的冯先生,再无人阻止。

“冯先生,有何高见?”朱谨低垂眸子盯着冯先生,眼神冰冷,

冯先生努努嘴还想说什么,被正德先生拉着胳膊扯到一旁:“殿下,他就是腿麻了,您定要注意安全早去早回,莫要耽搁了明日的大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