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事情做绝?”孟枕月脸色微微一沉,袖子下的手紧握成拳。
论把事情做绝,谁能比得过他谢昭?
给她下绝嗣药,既让她失去为人母的资格,又损了她的寿元,这是冲着谋财害命去的,连半点退路都没给她留!
若非得了曹娘子反复叮嘱,现在还不到伤这个贱男人性命的时候,她恨不得关上门,直接乱棍将他打死!
“我只是想提醒你,吃软饭就要有吃软饭的觉悟。”
孟枕月迅速调整好情绪,扬起下巴看谢昭,“你谢家一家老小在京城吃穿住行都是出自我的手,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连吃带拿,还成天端着高高在上的架子对我颐指气使,你把我当什么了?冤大头?”
谢昭:“……”
“你也别跟我提什么跛足,娘家容不下我,我不会生育这些事,说的跟嫁给你是我走运了一样。
我是不良于行,娘家也容不下我,但我没逼着你娶我,诊出我不会生育以后是你主动提出不和离,一切都是你自愿的。
天天跟你娘一样,摆出一副娶了我是吃大亏的样子给谁看?再者,就算你不娶我,我也不会余生凄惨。”
孟枕月手指在桌上点了点,“这座宅子是我娘的私产,位置是偏了些,但你在翰林院做一辈子编撰都买不起,我孟家指缝中随便漏下一点东西,是你这种寒门出来的人一辈子都不可及的,高攀的人,是你。”
这番话说得谢昭眼皮直跳,嘴唇紧抿。
就在孟枕月以为他会绷不住爆发的时候,谢昭却往后退了一步,对孟枕月躬身作了一揖:“娘子教训的是。”
“……”这回轮到孟枕月诧异了。
她倒是没想到向来自负清高的谢昭居然如此能屈能伸。
但转念一想,孟枕月又明白了。
谢昭如今的隐忍是为了跟她缓和关系,再哄她松口纳曹娘子为妾。
曹娘子不仅是鄞州首富,如今还是握着大冀官盐生意的皇商,实打实的金饽饽。
因为诱惑足够大,他才如此能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