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于是不顾一切的哀求道:“六小姐,别去!求您,不要嫁给梁耀!”
萧子窈闻声,却是回眸一笑:“不,我要嫁的不是梁耀,而是……”
话音未落,那鞭子却疾风骤雨般的再次袭来!
沈要闪躲不及,那鞭子竟啪的一下打在他的眼前!
如此,沈要直觉两眼一黑,便彻彻底底的瞎掉了。
然,在此之前,他终于看清了那施暴者的脸。
不是萧子山,也不是萧大帅,更不是梁耀。
而是一袭军装,如恶犬一般的、如今的他自己。
沈要奋力挣扎,直从梦中惊悸而醒。
他好像是一具刚从湖里捞出来的沉尸,通身上下浸着水,湿淋淋的。
沈要喘了片刻,方才走下床去,拉开了半面窗帘。
漫天飞舞的白雪模糊了夜色,玻璃窗是灰蒙蒙的颜色,万籁俱静。
此时此刻,正是卯时。
因着冬日里太阳起的晚,眼下便无晨光。
不刻便是辰时,算算时候,萧子窈就快醒了。
她虽养尊处优惯了,可到底是军家的女儿,在晨昏作息之上,始终是个律己的。
沈要默了默,转身便要去冲洗身子。
他受如此重伤,本是不该沾水的。
怎奈,萧子窈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他的心底记得深刻。
做她的护卫,皮肉和衣服都得干净。
倘若带着这一身的血与汗去见她,他总会觉得委屈了她、辱没了她。
于是,只将花洒一打,热水淋漓而下。
那一堆堆雪白的泡沫变成粉红色,打着转,碎裂了,又化成汩汩的水流,混着血色,淌下去,直淌下去。
沈要打理好衣装,方才守去了萧子窈的门前。
她大约是醒了,只打起了床头的台灯,玻璃透出昏黄色的光芒。
沈要心跳得厉害。
他简直不自制的想要见她一面。
仿佛是一条狗,每日清晨,只想扑在主人的裙边,黏糊糊的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