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要终于在她颈间落下恶狠狠的齿印。
之于萧子窈,他总也卑躬屈膝,却唯独情事不落下风、更不觉悔意。
萧子窈含恨也含情的横他一眼,有些不善:“庵里不方便沐浴!瞧你干的好事!”
沈要默着,却只管顺遂的打了水来,又抱她进了房里细细的擦净了,方才沉沉的开了口。
“我早该在你颈子上留些印子的。”
他认真得好严肃,萧子窈简直有些无言以对,便嗔道:“你真是越来越像狗了!”
其实,不是的。
他却是越来越像人了,沾染了人间的恶习,衣冠楚楚、欲壑难填。
他原也只求一日三餐、夜得一宿,谁知,却不小心多得一笑回眸、又贪得情欢一晌,然后,他便更求执子携老、一枕白头。
人的脾性,贪得无厌。
沈要于是淡淡的说:“兔子也许煨熟了,我去看看。”
他去罢,不过片刻便回了房。
却见他拎来两条微微干瘪的兔肉,嘴上有些心虚:“……好像有点煨过头了。”
萧子窈睇一睇眼,左右却怪不起他来,便道:“那也不能浪费。”
正说着,便挑着指尖拈一丝肉来,又慢条斯理的吃进嘴里,眉眼微紧。
“……还不错。”
沈要小声道:“……这次不算。”
“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不算。”
沈要不懈的说道,“我会去学做饭的,以后也会做的很好吃。求你下次好好的夸我。”
话毕,便深深的望定了她去。
萧子窈怔忪一瞬,复又滞了片刻,终于失笑。
“好呀。那我且盼着了。”
日暮微沉,那兔子煨得焦了,萧子窈便也吃不了许多,于是余了些骨肉丢去了墙下。
沈要本想宿在庵里,却又奈何萧子窈不准他得寸进尺,便只好依依的别过了。
眼下,她便有些得意起来了。
惠音师太折了腿、卧床难起,小莲也惧她淫威,再无人可以欺上她去。
——又之于沈要,她总不甘心他的得偿所愿,便非要将他使弄一番。
小主,
却不知,她是为着沈要来回奔波方才开心、还是为着沈要因她来回奔波方才开心。
海棠未雨,梨花先雪,一半春休。
于是,之后的许多时日,她便偷得了许多清闲。
春山可望,新绿渐浓,沈要无论晴雨的总也来见她,又日日提了四方斋的点心,一如彼时,严冬骤雪,他日日守在她的轩窗之下、寸步不离。
却又今非昔比,山青花欲燃,她与他裸裎在佛前苟且苟合,抵死纠缠、罪孽深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