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从高高在上被打落,再次高高在上到以为睥睨天下,然后再度被打落,新的希望只换来惶惶如丧家的结果。
自己终究,也是个许多时候的失败者而已。
自己最后当然不会输,这是她内心时或遮蔽、可从未熄灭的信念。
但是,这不是个人恩怨的战斗,甚至也不是一个古老组织的兴废存亡。
她要证明,延续着旧时代的帝国,荒唐僭妄的海神岛,以及阴刻自雄的唐门,都不能像重建的武魂殿那样,给千千万万人提供更好的希望。
“小姐?”云锐清关切的声音惊醒了她。
云锐清早早就在担心。之前那面对海神遗物、怒涛之精的一战里,小姐的一击,越是辉煌越是轻易,就越让他觉得其中有异。
胜利是如此顺理成章,如此辉煌,岂非仿佛鲜亮的蘑菇,预示着香艳下的剧毒?
千仞雪释颜一笑道:“我没事。”
“嗯。”云锐清简单地回答,总有些犹疑。
他的犹疑并不错。胜利是千仞雪的透支,在辉煌的光芒下,是已经变得虚弱苍白的身躯,只是靠着精神力的支持,才克制住了海神神殿里的异质气息带来的不适颤动。
她坚持着凛然的架势;不过眼见前辈在自己面前踌躇了些许,便又主动发问:“锐清叔一定还有未竟之言吧?”
云锐清笑着推辞道:“我岂敢居叔的辈分啊。”
随后话锋一转,说道:“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海神岛终究非我们长久之地;除了水元素的岱峰,都有点不习惯。”
千仞雪却道:“这里很好。”
云锐清听她这样不讲理的说话,知道必是小姐心意已决,而且不会有什么置辩余地了。
照理他该唱诺而退;可他觉得此事实在事关重大。咽了咽口水,他梗着脖子道:
“我心目中的阁下您可不是小胜而骄,乐不思蜀的人啊!”
千仞雪不含感情地发出声音:“何出此言?”
云锐清心中捏一把汗,咬咬牙道:“海神岛虽一时安逸,但水土不服、神性相异,恐怕不长久吧!”
千仞雪微笑道:“不是神性相异,是战斗啊。但是,战斗才是最好的修炼环境,不是么?”
“是……这样的吗?”云锐清从未听过这般说法,一时间讶异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