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婳的眉眼跟贵妇有七八分相似,小小的瓜子脸,眼睛很大,呆呆的黑色瞳仁微微有些波光。
罗美兰一看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被养成这样,就气炸了。
“童婳,你听到没有,听到没有啊!”
“我的心,我的心脏!”
罗美兰保养得体的白皙手掌不住揉搓自己胸口,肉眼可见的痛苦让她的眼睛布满酸涩的泪水。
“我的女儿怎么被养成这样了?!”
除了相貌跟她有点像,其他神态和表情,那么陌生,完全就是个陌生人。
罗美兰完全感受不到童婳此时的迷茫、无助、心碎。
童婳恨啊。
谁能想到,这个痛苦地寻找了女儿十六年的母亲,在真正找回了自己之后,却不停地嫌弃她、打击她,不给她一点信任,让她在极度自卑中渐渐养成了卑微的讨好型人格……
“童婳,你让开!让警察把这个偷孩子的罪犯抓走!”
“偷人孩子,良心多黑啊!我要让她牢底坐穿!”
童婳站着没动,目光呆呆向前搜索到罗美兰身侧那一道伟岸成熟的身形,她的亲生父亲江世宏。
相比较于义愤填膺的罗美兰,江世宏要镇定得多。
他一只手轻拍着罗美兰的后背,黢黑的目光落在童婳身上时,发出的寒光如同一条毒蛇爬过,让童婳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童婳的记忆还停留在上一世的弥留之际,因为给江世宏捐骨髓,不幸被感染,得了脊髓炎,全身瘫痪。
她发着42度的高烧的,在病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带着不甘心咽了气。
彼时,她的身下已长满了褥疮,她甚至能感受到蛆虫在疮面蠕动,那种蚀骨的恶心和疼痛。
然而,在童婳遭受感染之后,江世宏的白血病却不药而愈。
江世宏……
童婳的目光牢牢定格在江世宏身上,手指渐渐的收拢,指甲牢牢的嵌入肉内,却不知道痛,因为滔天的恨意已经盖过了肉体的疼痛。
如果说罗美兰之于童婳,是类似恨铁不成钢的遗恨,是十六年没有养育在身边的隔阂,是对女儿被养成乡巴佬的嫌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