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芷单手把女儿搂起,让尉窈的小脑袋趴在一侧肩上。“别说话了,阿母抱你回家。”
这一晚,尉窈是睡踏实了,赵芷在院里摸黑练拳,一捣一收的刹音,似她压抑的怒火。
尉骃不再抄书,过来攥住妻子的手,二人并肩进屋。
这一晚,洛阳来的百人虎贲军,搜遍后宫库房,终于在奚官署的灶屋里,找到太子元恪描述之物。
四组木牍,每组上缠绳圈数分别是七、八、九、十,打的结均为死结。还好,找到时的细节跟太子说的一样,证明木牍里的内容未被人看过。
旧宫许久没来过这么多人,所以能腾出空的留守宫役全在附近围观,打探消息。
节从虎贲将木牍封存后,问:“平时谁管这里?”
陈书史躲无可躲,只好上前:“是我。三品女书史陈……”
“我管你几品!书简多珍贵,能这么糟蹋?全当柴烧啊!州府不给你们拨木柴吗?还有,迁都都多久了,此处库房竟从未整理、打扫,那留你们一个个的在旧宫干什么?养着你们吗?”
陈书史垂目听训,不敢表现丝毫不服。她早认命,这就是罪奴出身的女史,哪怕升迁至三品,也会被区区低级别武官呼来训去,没有尊严。
次日一早,虎贲军离开平城回洛阳。
赵芷说去赶早市,送尉窈去学馆后,向城北方向行,一直来到州府衙门前。
有些人就是有种巧缘。
元志正打算巡察农事,骑马出来,“一眼”就看见了赵芷。也是,别人都在过路,只有此壮硕女子从容无惧地直视衙门口。
他喝令着坐骑一步步走过去。
赵芷抱拳:“元刺史,在下兰族女子赵芷,多年前与将军在皇信堂会过面。”
真是她!真的是她!!
元志下马,眼中湿润,抱拳回礼道:“你没变,我老了。赵将军,请进府一叙。”
赵芷:“我早辞去将军职,刺史还是唤我姓名吧。”
“赵将军,这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