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茂去盈居书坊,和尉窈同个方向走。这次他被安排去卢氏学馆,郁闷得一路踢着石子,为什么每次都去不了崔学馆呢?
尉窈也很郁闷,对方踢石子每次都踢这么准,踢她脚后跟上。“你再不好好走路,就别跟我一起走!”
“我偏跟你一起走!”
“那你走前头。”
“我就不。”他又踢飞一石子,准到从她鞋面上滚过去,见她拣石头回击,他立即说:“我找到杜陵藏哪了。”
“我不、想、听——”
城北,离州学府不远的鹤来客馆。
胡乌屋喊着“我不想听”,趴到母亲怀里哭。她不是委屈今次联考没进前三,而是阿父告诉她,平城令那边求了没用,帮不了她进崔学馆。
胡乌屋的母亲皇甫静出身安定皇甫氏。
皇甫静一向随遇而安,无奈女儿从小好强,于是再恳求夫君:“能去其余三家也行啊,我们是去旁听,又不是做正式弟子。咱们这次带了不少长安特产,要不你多备些,再去和平城令说说?”
“我不!”胡乌屋仰起哭花的脸,使劲晃阿母撒娇:“我就要去崔学馆,只去崔学馆。我打听了,那个尉窈就是普通的民户子,她都能去,我为什么不能?欺负我们是外地来的吗?”
“你这是胡搅蛮缠!”胡国珍气道:“你敢保证今次联考考第一么?要是敢保证,咱家便是从敦煌来的,我现在也能立即给你求到崔学馆里去!自己不争气……”
“我怎么争气!阿母,你看阿父凶的,我怎么争气?长安城里夫子的本事,只顶得上平城的县塾,你们给我聘的夫子还不如长安城的夫子,他们教的我都学会了,可我还是考不好,怨我吗?我平日不勤奋吗?还能怎么争气?”
“不可理喻!”胡国珍摔门而去。
可是女儿呜呜的哭声啊……他就算躲到天边也能听见,唉,生来就是讨债的!起名时就起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