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吧。”
李万并不否认,踌躇了一会儿,用“愧疚”代替了“亏欠”,“毕竟是我把他们两个送过去的——不过恶人自有天来收,那个姓于的死了,就算是桩好事,哪怕隔了这么多年翻案,于仲于季的养母也酌情减了刑,总能等到……”
李万没把话说完,愈渐放轻的声音堵在喉间。他舔了下嘴唇,不着痕迹地瞥了跟前两个小警察几眼。
肖乐天疑惑地搪住了对面的视线,余光看向微微眯起眼睛的江陌,缓慢地摸向挂在后腰上的手铐,严阵以待地绷紧身板。
“孙怡芳死了,死在监狱里。”江陌一错不错地注视着李万霎时青白一片的脸,指尖轻轻点在垫着塑料布的桌板上面。
“大概就是……有人冒用‘李万’这个身份记录的,一个多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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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嘶——”
肖乐天放平了副驾驶的椅背,撅着屁股匍匐着在江陌这台铁皮蛤蟆里爬了一圈,认真眨巴着眼睛扫视着埋伏蹲点的路口周遭的动静,瞪得两眼干涩才吭哧瘪肚地缩回到副驾驶的座位上面。他觑着歪在驾驶座位上合眼小憩准备盯梢下半夜的江陌,脑袋瓜里紧张焦虑地翻江倒海了好半天,喘着粗气安静了一刻钟不到的时间,忽地就灵光一现地摸了摸挂在肩膀的执法仪,在翻出回放音量失控炸响的刹那,差点儿被江陌抡着膀子把后脑勺儿拍得稀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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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虱子了你?能不能消停点儿?”
肖乐天疼得抽了口凉气,没等闹别扭说委屈,先拧着脖子朝着车窗外撒么了一圈,小声埋怨:“咱们蹲点儿这地界,是不是离李万那个铁皮房子太远了点?我这不是担心万一啥都没看见……”
“工地这片儿是环路,甭管怎么绕都得绕到这条主路上。这条路往南走到底就是以前的老矿山,再走就是隔壁的市县,但凡这位可能知情的可疑人员想去安河奉南逛上一圈,矿山街这个路口基本就是必经的路线。除非……他想支着两条腿,从矿山顶上爬过去——那咱俩就只能认栽。”
江陌歪着脑袋扫了眼车窗外,转而看了看肖乐天,“有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