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老者也不是别人,正是左尹唐勒。
唐勒在把穰侯踹倒之后,又满脸愤怒的指着他,破口大骂道:“你这老匹夫,我看你是疯了,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还得饶人处且饶人,眼下这局势我们去主动求和,到底是谁饶谁?”
穰侯闻言,眼见唐勒气的浑身发抖,好像要杀人一样,心中顿时一慌,不敢跟唐勒硬刚,反而顺势匍匐到了楚王脚下,然后抱着楚王的大腿站了起来,泣道:
“大王,唐勒这老匹夫脑子有病,自从先王驾崩之后,他无时无刻不想着找秦人复仇,他早就已经被仇恨冲昏了大脑,这老匹夫的话可信不得!”
说着,穰侯又重新跪倒在楚王面前,痛哭道:“老臣也侍奉您和先王多年了,想不到今日还要受这老匹夫侮辱,竟然当着您的面动脚踹臣,还请大王为老臣主持公道!”
唐勒看穰侯这不要脸的样子,顿时被气笑了,他刚想张口抨击,忽然见楚王的脸色阴沉,唐勒顿时意识到,今天想求和的是楚王,穰侯不过是在附和楚王,他打了穰侯,就等于打了楚王的脸!
为了避免楚王迁怒自己,唐勒只得慌忙拱手道:
“大王,老臣绝不对不是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而是我们眼下断断不能开口向秦王求和。
小主,
我们如果此时向秦王求和,便等同于示弱,一旦我们示弱,您想想依照秦王那个贪鄙的德性,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更何况,眼下大将军正率领五国围攻函谷关,若此时我们要和秦国求和的消息传出,四国必定大为惊慌,紧跟着就会退兵回国。
四国一旦从函谷关退兵,秦王又反悔不同意议和,还将防备函谷关的军队也调过来攻打我国,敢问大王到时候我们用什么来抵挡?”
楚王完一听,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而刚才还在抨击唐勒,叫嚣着楚王要把他治罪的穰侯也在此时闭上了嘴。
这时,一旁的黄歇开口道:“大王,左尹言之有理,我们这种时候绝不能向秦国服软 必须打下去!
更何况,局势还没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我军目前也不过只损失了几万人,而我楚国带甲几十万,只要我们团结一心,部署得当,战局还是有挽回的地步的!”
楚王闻言,干枯的脸色终于恢复了少许血色,他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看着黄歇,道:“子歇,你是说局面真的还能挽回?”
“当然可以!”黄歇点了点头,道:“陈蔡地区乃我楚国人口最为密集之区,大王如果下诏征兵,再征五万新军不成问题!有了这些人,大王再下诏将防守武胜关的秋君调回。虽说这八万军队和十万秦军会战有所不及,但是守住陈都总还是绰绰有余的!
“令尹,万一守不住怎么办?”楚王对这些乌合之众还是有些不放心。
黄歇沉吟道:“秦军只有十万人,肯定攻不下我们重兵防守的郢城,大王若实在不放心,只能向齐魏求救了。”
一听要找齐魏两国求救,楚王顿时拉下了脸。
谁都知道,魏国在去年的大战元气大伤,他们的军队眼下又正在围攻函谷关,根本不可能有多余的兵力来救楚国,就算有,最多也就来几万人,这点人在楚王看来杯水车薪。
所以楚国求救,重点要求的还得是死对头齐国,这让楚王的脸实在拉不下来。
楚国可是去年还跟齐国打得头破血流,要不是迫于局势,两国压根儿不可能联合!
楚国这会儿找齐国求援,那就相当于是服软,齐国不计前嫌也就算了,要是齐国还不出兵,那楚王的脸可就算彻底丢完了!
寡人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啊!
想着,楚王完沉吟道:“能否向赵国求援?”
赵国虽说也是齐国的盟友,但相对而言找赵国求救,楚王觉得面子上还是能过得去的,两国至少没什么大仇。
“不行!”黄歇摇着头说道:“赵国距离我们太远,他们的兵就算现在出发,紧赶慢赶也得一个多月,等他们赶来黄花菜都凉了。”
“难道就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吗?”
楚王看着黄歇问,这个脸他真拉不下来。
黄歇也知道楚王是要面子的人,在沉吟了一阵后,开口道:“要是不找别人求援,大王只有把江淮的军队召回来守卫陈都,然而召集江淮的军队,可能会给齐国可乘之机。”
楚王一听,立即懊恼的说道:“难道就没有什么两全之策吗?”
黄歇想了想说道:“两全之策就是,我们去找齐国求救,只要齐国派齐军来支援我们,他们就没有余力再进攻两淮,而我们这时候就可以放心大胆的把江淮守军抽调回来抵抗田秀,到时即便是齐军磨磨蹭蹭,只依靠我江淮的守军,也足以抵挡秦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