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连回自己院儿里加了一件褙子,戴了帷帽,拿了钱袋。月儿正饶有趣味地欣赏流连的屋子,“珩哥儿媳妇,你这屋里的摆设都是陪嫁的吗?东西不错呀!屋子粉刷得这样干净,比秋月的屋子强百倍!”
“我也是刚搬回来,珩郎命人好好打扫过的。天儿热的时候我住在石屋里!”
“嗬!可见大伯疼你了,那石屋可不是等闲的人想住就住的。”二人边说边往外走,月儿随手扯了一个崩了肚儿的石榴,分给流连一半,边走边吃,说道:“你们家的海棠果儿怎么才熟,别人家的都吃过了,你家这几棵足足晚了半个月还多,不过你家的果子色儿好看,个儿还大,脆,酸甜,比别人家的好吃!”
“喜欢就摘些……”
“不用,大伯肯定不会让我爹娘空着篮子走的,我家有石榴,肯定是摘些海棠果儿给我们压篮子!”流连没想到月儿竟是如此豁亮一个人,跟那个只会一味哭的可怜姑娘判若两人,决定不藏着掖着了,冲月儿的肚子点点头,“这个,怎么办?难不成……”
“打不掉了,会把我的命送掉的,索性生下来再说吧!”月儿转头盯着流连,目光锐利,流连垂下了眼睑,“还是自己的生命珍贵,为了虚名葬送自己才不值呢!只是免不了有人要说三道四,你只当他们是放屁好了,千万别介怀!”
月儿叹了口气,“族中人把迎娶你看作是奇耻大辱,联和起来不理你,给你难堪,我爹说族中人瞎了眼,说大伯其实很看重你,我还不信呢!可是那天,秋月只会陪着我哭,劝我认命,你就不一样,难怪珩哥儿看重你,秋月就算是能给珩哥儿做妾,她也绝争不过你的!宛儿那个蠢丫头,更不用提了!”
流连觉得好笑,不想对此有什么评价,毕竟秋月是她多年的闺蜜,遂转移了话题,“这一大片荒地是谁家的?好好的地方这么荒着多可惜!瞧那头驴,好好的树,把皮都啃光了!”
月儿诧异地看了看她,“你的珩郎没跟你说过吗?”
“没说过,我和他从这儿路过时,我问过他,他什么也没说,就打了我个脖儿拐!”
“天爷啊,要说聪明,数得上你,要说笨,你也算是头号了!”月儿说着也打了流连一个脖儿拐,“这是你家的地方啊,花园后边儿的店铺,全烧了,能用的东西丢得丢失得失,被乡下人把驴都栓到原来的花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