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横了他的背影一眼,转头看向狄平,狄平见势不好,拄着柺赶紧溜。
没法子,只能亲自上了。信王想起流连的脾气,也是憷头,骂两句无所谓,打两下也不怕,权当是挠痒痒了,关键她万念倶灰下会不会寻死!她可不是惺惺作态!
信王把情报挑拣了一下,只留下有关仁王的一部分——他不想让她知道自己在背地里调查她。
令人唤过来流连。流连一见屋里就他一个,顿时警惕起来,如同刺猬一般乍开全身的刺。信王心中苦笑,把情报推到她面前。冬季天短,屋里有点儿昏暗,信王吹旺火折子。点起蜡烛。流连凑到灯下看,虽然有几个繁体字不太认识,但是大意能明白,不待看完,流连便跌坐在椅子上。许久,她期期艾艾地抬头,未开口,突然捂着嘴跑了出去。
门外,流连吐得天昏地暗。
流连吐完后踉踉跄跄回了自己的屋里,信王什么都没来得及问。过了一会,信王暗道不好,流连回屋有一会儿了,为什么还不点灯?他掀开后窗跳出去,还好,屋门没上闩。
月亮还没有出来,屋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见。他吹亮了火折子,点亮蜡烛,昏黄的灯光下流连就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信王过去将她抱到床上。探探鼻息,十个微弱,知道她是急火攻心,便解开她的腰带,扶她靠在自己肩头,猛拍她的后背。流连就倚着他的肩,身上淡淡的馨香扑鼻而来,信王贪婪地闻着。流连悠悠醒转咳了一声,信王忙扶着她的脖子轻轻将她放在枕上,流连垂下眼睑,轻声道谢。一直以来,流连与他说话要么恶声恶气,要么阴阳怪气,要么干脆装聋做哑,这大概还是第一次与他好声好气说话。
流连直勾勾地盯着帐顶。
信王怕她钻牛角尖,温言开解道:“你不要把罪责都揽到自己身上。一朵花开得美开得香,都没有错,肆意攀折才是罪过!”流连本来心中正翻搅,她觉得是自己给林珩引来杀身之祸,信王的话恰恰解了她的心结。流连闭上眼,泪从眼角大股地流下。信王掏出自己的帕子覆在流连的脸上,在帕子的掩护下,流连侧过身捂住脸嚎啕大哭。
信王耐心等待着,没有劝她。
许久,流连丝亳没有要停的意思,浑身上下汗湿透了,水里捞出来的一般。信王怕她再厥过去,强行把她扯起来。流连低头哽咽着,信王拿过手帕轻拭她的脸,流连微微侧头躲开他的手。信王无奈地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