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他那外表,才比施宣琴高一点点,却肥得像只黑山猪,腰身如水桶一样,满脸油光,见了就让人倒胃口。
偏这厮还爱动手动脚,没见几回面,就想去摸施宣琴的手,叫施宣琴借口躲开了,心中一阵犯恶心。
长得丑陋粗鄙也就罢了,腹中还没有一点才学,文不成,武不就,一个纯粹的酒囊饭袋,世家风度没有,纨绔恶习却满身,只会奢靡享乐,荒废度日。
施宣琴越是跟此人接触,就越是厌恶鄙夷。
她忍不住处处拿他跟从前的越无咎去比,可比来比去,比得她心灰意冷,这头肥猪哪有一点比得上从前光彩夺目的越世子呢?
就连家世,若非越侯爷谋逆,越无咎也不比任何皇室子弟差,他父亲大权在握,母亲是昭音公主,允帝是他亲舅舅,对他百般疼爱,真要论起来,他家世地位还压这些所谓的皇室子弟一头呢。
只可惜,千不该,万不该,越家谋逆了,从前高坐云端,尊贵无双的越世子也跌入泥淖,再也回不去了。
一想到这些,施宣琴心中就忍不住滔天的恨意,恨越侯爷为何要谋逆,恨老天为何要耍她,明明给过她世间最好的男儿,却又要骤然收回去,叫她美梦落空,只能退而求其次,却挑花了眼也相不中一个好的!
自古由奢入俭难,她曾拥有过那样耀眼的未婚夫,又怎甘心嫁个酒囊饭袋,浑浑噩噩过一生呢?
施府书房里,茶香缭绕,施宣琴跪在父亲面前,含泪咬牙道:
“从前种种,女儿皆忍了过来,可这回在栖霞山上,我实在受尽委屈,再不愿忍况琪轩那头肥猪了!”
况琪轩便是那安郡王,这回他邀约施宣琴,共同去那栖霞山上赏景踏青,施宣琴勉强压下心中厌恶,强颜欢笑一同前往。
原本看着山上美景,也算惬意安然,可谁知林中忽然响起几声狼叫,隐约还有狼影奔出,那安郡王立时吓得屁滚尿流,面无人色,拔腿就跑。
他为了跟施宣琴独处,特意命侍卫们离得远远的,不许来打扰,可哪知会有恶狼来袭,他自食恶果,身边无人护卫下,为保性命,竟然直接将施宣琴推了出去——
是的,危急关头下,他不仅没有护在施宣琴身前,反而拉一个女人做了自己的“挡箭牌”!
施宣琴每每想到这一幕,就恨得咬牙切齿,巴不能将那头死肥猪剁碎了喂狗!
“他对我哪有半点真情实意,不仅懦弱无能,还是个卑劣小人,生死之际能将我推出去,为他拖延挡命,这种人就该被天打雷劈,我为何要嫁?又为何要收他送来的礼物,他道歉了我就该接受么,我这条命就这么贱吗?”
“若不是这一切皆是一场乌龙,恐怕我今日根本不能活着在这里说这番话了!”
林中的确有狼,可并不是野外的恶狼,而是镇抚司驯养的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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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当日镇抚司首尊裴世溪,那位裴大人恰巧在栖霞山办案,还带着几头他亲自养大的雪狼,狼啸声划破长空,无意冲撞了安郡王,这才有了这起乌龙事件。
当时施宣琴摔倒在地,衣裙尽污,好不狼狈,还是裴世溪将她扶起,命随从送她下了山。
那安郡王这才知晓自己搞错了,出了大糗,当即对施宣琴百般致歉,各种伏低做小,只盼哄得美人原谅自己。
但施宣琴早看透这头卑鄙无耻,懦弱自私的死肥猪了,再不愿跟他有任何交集了,连续多日,安郡王上门送礼致歉,她都闭门不见,今日还将过去收下的那些贵重礼物也都一道扔了出来,表明自己绝不再“与猪共舞”的决心。
大夫人听着施宣琴的声声“控诉”,心中虽也瞧不上那安郡王的所作所为,却耐不住人家的身份地位,若错失这个,再难寻觅更好的了,是以她依然好言好语地为那安郡王解释道:
“你也不要太挑剔了,人无完人,安郡王自小养尊处优,凡事皆有人护在他身前,他遇险只想着自个,一时没顾上你也是情有可原的,况且不是误会一场么,安郡王也连日上门来致歉了,还带着满满的诚意,你就不能原谅他一回吗?”
“什么诚意?送上无数金银珠宝就行了吗?就能买我这条命吗?”
施宣琴伸长脖颈,眼含热泪,一字一句道:“我说了,我要么就不嫁,要嫁就嫁世间最好的男儿,我施宣琴的夫婿,绝不会是这样一个贪生怕死,懦弱无能的宵小之徒!”
“谁不怕死?”大夫人也恼了,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好言好语你听不进,那我可明明白白告诉你,皇城里的世家子弟都是这样,没几个比安郡王好的,你找别人也是如此,生死关头,谁不是先想着自己?”
“越世子就不是这样!”施宣琴昂起头,眸光灼灼道:“他就不会扔下我,从来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