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世溪冷冷一笑,也学着施宣琴之前的那番语气,刻薄讥讽道:“你要自作多情到什么时候去?是越无咎将你亲手做的衣服撕烂了,还将你的信也烧了,一眼都未看过,他对你早无情意,反而厌恶满满,只说与你一刀两断,再不愿有任何瓜葛,你听清了吗?”
这字字句句简直如同刀子一般,深深地扎在了施宣琴的心间,她捧着那件破碎的衣服,摇着头,一张脸煞白如纸。
“不,不会的,我不信,阿越他不会这么绝情的,他怎么会这样对我……”
“怎么不会?本官将你的心意带到了云洲岛,可人家不要,你这不是在自取其辱吗?”
裴世溪勾起唇角,满意地看着施宣琴痛苦的样子,之前被她那番话弄到添堵的一颗心,莫名就舒畅了许多。
施宣琴身子瘫软在地,惨白着脸不住摇头,仍不肯接受现实,仿佛她怀里抱着的不是一件破碎的衣裳,而是她一颗被践踏得七零八落的真心。
但很显然,在其他人眼中,她只是个笑话。
“行了,你把这破衣裳带回去吧,本官该给你的交代都给了,夜深露重,二小姐请回吧。”
施宣琴浑身颤抖着,终是失魂落魄地离去了,眼中还含着不甘的泪水,她所有的笃定与骄傲,在这一夜都彻底崩塌,溃不成军。
待她离去后,戴着古铜面具的小陌才站在裴世溪身旁,低声开口道:“五叔,我觉得这个二小姐知道些什么,只是她不肯说。”
“我难道瞧不出来吗?”
裴世溪微眯了眸,若有所思道:“施家定有古怪,只是这一时半会儿,也撬不开这女人的嘴巴,倒不如先回一趟族里,把明面上的东西查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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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向虚空,喃喃自语道:“关于云洲岛上的那处凤楼,还有施宣铃那个丫头的来历,我都得赶紧回族中找到答案才行……”
小陌听到他这话,心念一动,不由想到方才那位二小姐说,施宣铃小时候在施府被叫作“小妖女”,自己亲手做的花蜜糖,还被施家那帮人嫌弃。
原来她跟他一样,也有过被人视作“异类”,孤立排挤的日子吗?
那些人不肯要她的糖时,她一定很委屈难过吧?
可他们不是异类,只是这座皇城不是属于他们的地方,那些讨厌的东穆人也不是他们的同族,那样独特好吃的花蜜糖,才不要给这些蠢货白白糟蹋掉呢。
如果下回他再遇见她,一定也要将自己做的花蜜糖送给她,并告诉她,这是世间最清甜的糖,只有纯净的心灵才能尝出那万般甘甜滋味。
不懂的人不必再给眼神,他们本就不配。
心思流转间,古铜面具下的少年不由眨了眨眼,又想到了他养在盆里的那朵结颜花。
在他不断以至阴之血的悉心滋养下,那朵结颜花已经开出三片血雾了,等显露出第七片时,他就能大功告成,种成一朵真正的七雾结颜花了。
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有没有机会能再见到她,将那朵七雾结颜花亲自送到她手上?
“云洲岛一别,再见之日,会是什么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