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仲卿愣了愣,看向神情不太自然的施宣铃,见她眼尾隐隐泛红,仿佛也瞧出了她心中所想,不由轻叹了一声:
“宣铃,爹这些年亏欠你良多,你心底一定有许多委屈难过,我们并不似一对寻常父女,疏离反而大过于亲密,但你得相信,爹比任何人都要在乎你,都要疼爱你这个女儿,你记住,我是你爹,我们永远是血脉相连的亲人,日后无论你遇到任何难处,爹都希望你第一个想到的人,能是爹,而爹也会为你倾力以赴,无论刀山火海,爹皆无所畏惧,你相信爹,好吗?”
施仲卿还从未在施宣铃面前流露出这样的一面,听着那些饱含拳拳父爱的话语,施宣铃的眼眶红得愈发厉害,她赶紧低下头来,肩头微微颤动着,对着父亲点了点头,不知过了多久才平复住翻腾的心绪。
血浓于水,父女间的心结在这一夜彻底解开,而几日之后,施宣铃还当真有一件事情需要交到施仲卿手中——
那是一封她的亲笔书信,连带一个装有信物的锦囊,而那信物不是别的,也正是曾经枫舟公主送给越无咎的那个紫金葫芦。
“小舅舅,这个紫金葫芦你收好,待你想清楚了,你随时可以拿着它来姑墨国找我,我定会许你想要的一切。”
那时施宣铃藏在树后,听到了枫舟公主亲口对越无咎许下的承诺,彼时她心中泛酸难受,唯恐她的小灰猫会被人抢去姑墨国里,从今往后再也不属于她了,可如今,她却是要主动拿出这个紫金葫芦来了。
“爹,这封信与这个紫金葫芦都务必收好,一定要派人尽早送到云洲岛上去,亲自交到少岛主钟离笙手中!”
施宣铃目光灼灼,神色是从未有过的认真肃然:“事关重大,爹,我现在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你了,这两样东西皆至关重要,缺一不可,绝不能弄丢了,一定要尽快交到钟离笙手中!”
施仲卿心下一沉,他还从未见过施宣铃这副模样,他不由自主地就望了一眼床上昏迷的少年,仿佛隐然察觉到了什么,当下却也没有多问,只是接过了那封信与锦囊,重重一点头后,转身便要出门,哪知却被施宣铃一声叫住了:
“爹,你都不问问缘由吗?不问问……我究竟想做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