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汗春秋正盛,为何要和孩子们问这些?”阿巴亥为汗王递烟袋之际,将两个孩子从努尔哈赤怀中拉开。
“人活百年终有一死,继承大统乃大金之重,我早就在考虑此事了。”努尔哈赤呷着烟慢腾腾地说。
透过烟雾,阿巴亥看到了努尔哈赤的沧桑与沉重。
透过烟雾,努尓哈赤看到了阿巴亥眼眶里的泪光。
努尔哈赤再一次想起迎娶阿巴亥的当天,一个云游道人说的两句话:
阿巴海下两条龙
谁输谁赢天知情
这两句话是努尔哈赤心里的一个结,他知道这两句话是预示大金大势的两句话。阿巴亥和皇太极的小名阿巴海一字之差却同音。很清楚,无论现在的阿哥们势头如何,将来继承汗位的争斗就在皇太极与阿巴亥的孩子之间。
努尔哈赤也曾对此谶语将信将疑,他甚至想过,有可能是别的贝勒为了打压皇太极和阿巴亥找人演的戏。但从叶赫回来的路上和前晚这两句话重复在梦中出现的异相,使他不再有任何怀疑。
之前,努尔哈赤迟迟不立阿巴亥为大妃的原因就在此,但一切的顺理成章却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推动,两句谶言的印证越来越明显。
努尔哈赤清楚,眼下的阿巴亥没有丝毫的野心和私心,她有的只是对他如皈依般的崇拜和依靠,只要能让自己顺心顺意,阿巴亥会不计任何得失的,他是她心中的天,是她全部依靠的山。
当代善对阿巴亥的两个孩子示好时,努尔哈赤曾有过担忧,他怕一旦代善成了阿巴亥两个孩子的依靠,争夺汗位者就是代善和皇太极。到时,皇太极、阿敏下场可忧,莽古尔泰被利用后会忧愤成疾,富察氏会再度兴风作浪,叶赫也会风雨飘摇,还有可能发生阿巴亥清誉难保的后果。
此刻,他倒希望谶语所示争汗位之事发生在皇太极与多尔衮之间。若皇太极继承了汗位,决不会对多尔衮兄弟太绝情,也决不会做出让阿巴亥清誉难保之事,也会按自己的思路将大金治理得更好;若多尔衮继了汗位,依阿巴亥对自己无条件的真情,决不会难为皇太极和所有的贝勒,而且不受外戚干政的大金江山也会姓纯粹的爱新觉罗。
努尔哈赤下炕起身,站在地中央背着手望着两个儿子微笑着说:“你们俩还没有回答父汗的问话呀,回答完了咱们就开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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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全力帮助新汗王守好父汗创下的基业,把爱新觉罗的荣耀和八旗子弟的威武宣告天下。”
“我也会全力支持新汗王,让更多的百姓归顺大金,让大金的仁政遍布天下。”
两个孩子的话和他们的眼神一样纯净而坚定,努尔哈赤的心海再一次翻动热浪。
“阿巴亥,我今天要做一件大事,一件有利大金世代的大事。”
“大汗秉天命行事,做的任何事情一定都会是有利大金和苍生的。”
“研磨吧!”努尔哈赤走到书房,摊开宣纸对阿巴亥说。
一会儿功夫,努尔哈赤关于大金世代汗王不得杀害骨肉手足,犯再大罪只能终生监禁的遗诏便在他洋洋洒洒的狼毫挥动中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