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话只不过是一个引子，将可汗内心深处埋藏已久的沉痛重新拉了出来一样。如果可汗平日之中就不在思索这些东西，那他又怎么可能就被这么简单的说服。

如果换做了安格隆那种已经彻底疯狂的原体，林凡只怕是嗓子刚刚逼出了一个声，甚至还没有拼凑出具体的话语就被一斧头砍到了脑袋上。

每个原体的初心都是高尚的，哪怕是后来抱着社会达尔文主义，搞生化大逃杀的毒气人，也是在他母星斗争的一生里想要让星球之上的普通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那个疯狂的安格隆则是有着吸收他人负面情绪能力的知心大哥哥，如果不是混沌四神将他们四散到各地，被星球之上的牛鬼蛇神和童年的悲惨经历所影响，这些原体都很有可能会像基利曼那样变成一个正常人。

只能说一个美好的家庭对于孩子的影响是莫大的，哪怕强如原体也一样，如果当初陷入黑暗梦魇的科兹能有一个让他倾诉恐惧，获得安慰的温柔母亲，他可能也不会变成一个自暴自弃的血腥折磨狂人。

林凡闭上了嘴，等着可汗悲痛的思索结束，也许等他自己脑内的小风暴结束之后，这个可汗能愿意从网道里走出来，虽然林凡觉得可汗见到了帝国如今情况，他可能会直接自闭，然后扭动摩托车上的油门，头也不回的再一次窜回网道之中。

经过了长久的思考和漫长的自我反省，可汗变得虚弱不已，这种来自精神上的打击让他感到更加的痛苦。可能这就是文化人的通病，心灵上的痛苦远大于肉体上的折磨。哪怕是二哈那样看起来野蛮的、满不在乎的家伙心里也是藏着不少的压抑。

很多人都觉得黎曼鲁斯是个傻子，纯粹的野蛮人，但事实上他只要身为一个原体他就不会是个蠢货。唯一的问题是黎曼鲁斯他自己是不是愿意去思考，这个野狼真的就如同一只忠诚的猎犬一样，把原体们都讨厌的马卡多当成了他的老大爷，和耿直的多恩一起将帝皇当成了自己真正的父亲，虽然他也在很多时候对大远征的血腥和正义性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对自己行刑队的身份感到了难受，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父亲。

但最终，这份相信被荷鲁斯所扭曲，在千子的母星之上因为误会降下了毁灭。这份无能撕扯着他，更不要提泰拉之战他也没能及时的赶回去，甚至连父亲登上王座前的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耻辱和羞愧拉扯着这匹气喘吁吁的野狼追寻所有叛徒的脚步，用烈酒和欢歌、用战争和鲜血麻痹自己心中的伤痛，然后在最后一次聚会之中，芬里斯的狼高嚎故乡的古老歌谣，踏上了寻找狼之时刻的旅程。

“呼。”深深呼出一口气，可汗睁开双眼，那晦涩不明的眼神之中重新焕发出来了对美好未来的向往，那双眼睛在昏暗的网道之中都显得如此的耀眼。

“汝的话...让吾受益终生。”

“哪有哪有，我只不过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罢了。”林凡摆摆手，表示自己才疏学浅，但小衣则是不屑的撇撇嘴。明明高兴的腿都开始抖起来了，真是死要面子。

“巨人的肩膀之上吗？哈哈哈，吾已知晓汝意了。”可汗露出了一个爽朗的笑容，“汝想重现黄金时代，能和吾介绍下大致的方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