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煞?”他收起剑:“什么事?”
影煞是太子暗卫,一般情况不会突然现身找他。
影煞道:“有人夜闯太子府意图行刺,经属下查明是五皇子的人。”
这个月的第三波了,江逸澈冷笑:“三个月他都等不了吗?”
影煞一惊:“谁告诉你的?”
上次太子殿下昏迷,皇后娘娘带着太医前来诊断,梁太医断言殿下只有三个月寿命。
可这件事,娘娘下令所有人都不许多说半句。
江逸澈没有回答,默然走到书案前,开始研墨。
从小开始,当他睡不着,他就一宿一宿地作画。
影煞心下了然:太子殿下如此聪慧,又何须他人刻意告知。
他上前一步:“殿下,其实只要您愿意好好吃饭,说不定会有转机。”
江逸澈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影煞立即噤声。
太子殿下的进食障碍愈发严重,情绪也越来越不稳定,吃饭二字几乎等于他的逆鳞。
“那些个刺客呢?”江逸澈问道。
影煞回答:“他们三人均已被属下卸掉了下巴,如今捆在院中。后续该如何处置,请殿下明示。”
“杀了。”江逸澈头也不抬:“把头割下来,身子丢进府内蛇窟,头颅丢去五皇子的床头。”
他伸手挑了一只狼毫笔,语气冰冷:“不自量力。”
影煞嘴巴张了张,最终还是把话咽了下去,道了声“是”便转身离去。
门在影煞身后关上,这一身煞气的汉子忍不住红了眼眶。
太子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天赋异禀,聪慧过人,大家都说,他会是大盛的明珠,是大盛复兴的希望。
他温和谦逊,礼数周全,从不怕影煞的一身煞气,总是眨巴着如同黑曜石一般明亮的眼睛追着他:“影子叔叔,您能施展轻功带我上屋顶看看吗?”
可十岁那年……
影煞晃了晃脑袋,把喉头那股腥甜咽下去。
是他的错,他没有保护好太子殿下。
他走到院中,双手举剑,剑光一闪,人头落地。
无论如何,如今太子殿下还在一日,他便要护好他一日。
……
江逸澈心情有些烦躁,他宁心静气,尽力把注意力集中在笔尖,
他勾勒挥洒,层峦叠嶂之下,流水蜿蜒,水上一片轻舟悠然前行。
“陵轻舟。”他想起那名女子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