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12月12日
夜的风从北边吹来,带着一股干冷的味道。楼下的银杏树枝在风里摇晃,发出沙沙的响声,像谁在轻轻翻动旧日的记忆。
屋里很安静,只有氧气机偶尔发出低低的气流声。知秋睡在床上,脸色比前几天更白,唇也淡得几乎没了颜色。她的头发散落在枕边,几缕被风吹起,微微动着。
我坐在床边,手里捧着她的手。那手又凉又轻,几乎没有重量。医生说她的身体还在支撑,但我能感觉到,她正在一点点远去——不是突然而至的那种离开,而是一种缓慢、温柔、克制的消失。
有时候我会想,人是不是也像风一样,不会真的消失,只是换一种形式存在。
——
早晨七点。
天色昏灰,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落在窗台上,光线冷得几乎没有温度。她醒得很慢,眼睛睁开时,神情恍惚了一会儿。
“今天几号了?”她问。
“十二号。”
“已经冬天了啊。”
“是,风都变硬了。”
“我想去外面看看。”
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我犹豫了一下,终究点头。
我推着她下楼。风很大,一出门就被吹得眼睛发酸。她裹着厚厚的围巾,脸藏在毛线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风真好。”她说。
“冷不冷?”
“不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