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此时马老爷仍是晕晕乎乎的状态,他上下摆动着跟随战马奔出百余步,突感身子向下一沉,整个人晕头转向,被抛飞十数米远。
原来是溃败的官军拦路抢马,把他给打飞下来。
马守仁摇摆脑袋甩飞灰尘,只见那名溃兵丢掉粗木棍,辅助倒地战马重新站起,就要上马逃走。
兵备道老爷回过神的第一印象便是:好你个无能的死丘八,居然敢抢我的马!
“你这丘八!”
他伸手欲拔腰间的配剑,却摸了个空,竟是刚才摔落马下时抛在十数步外。
这下他终于慌了。
好似被贼寇击溃的畏惧后知后觉,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成了手无缚鸡之力的“羔羊”。
“贼攮的狗官,害死我多少兄弟,我肏你娘!”
那溃兵提着血肉模糊的腰刀健步走来,也不顾马老爷的好声好气地讨饶,一刀刺入老爷的肚腹,抽出来,再刺去……多少带点深刻的私人恩怨。
……
兵备道骑马离去,本阵的大旗也被砍倒,维系士气的重要因素消失,剩下的数千官军一时间有些迷茫无措。
“道台被杀了!”
“我军败了,我军败了!”
“快跑!乞活军杀来了!”
失败的阴影迅速席卷全场,原本不想溃逃的士卒,见了远处官军一脸惊恐地返身狂奔,只觉得恐惧攀上颅顶。
这就像长条的地铁上,身心疲惫的打工人忽然看见前面有很多人尖叫着往后逃跑。
虽然打工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知道没什么好事,甚至会自我脑补丧尸爆发、无差别杀人、暴恐分子等等意外,转身就跑。
数千官军四散奔逃,到处寻找安全的方向,
原本凶猛的官军此时变成没有牙和尖爪的衰老饿狼,一個个张着嘴傻傻的喊叫着逃跑。
有的人只顾着逃走,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吓尿裤子。有人被玩家扑上按在地上群殴,有人爬到树上跟追兵对峙,哀求义兵给他一条活路。
还有人迅速解开衣带,一头扎进支流河水,结果身后几名玩家竟也跳入水中。
溃兵一面泅水前突,一面哀嚎讨饶,“你我各为其主混口饭吃,我跟你们无冤无仇,为何还要追我!”
“因为你有急支糖浆!”
“什么乱七八糟!饶命啊!啊啊啊!”
出身底层贫民的民兵只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他们不仅受过贪官污吏的欺压剥削,也被兵油子欺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