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霖看着宫中来宣旨的人,面前的公公提醒了几次,容霖都不曾接旨。
“本殿身体不适,怕是今夜见不了父皇了。”
容霖转身“送客。”
六皇子抗旨不尊,宣武帝颔首“看来不是给朕准备的戏法了,而是天命所归啊。”
宣武二十五年,五月七日,六皇子抗旨不遵,五月八日,有朝臣启奏,细数六皇子所有罪状,五月九日,六皇子带兵入宫。
奏请父皇殡天。
金銮殿之上空荡荡的,只剩下一对父子。
“你想弑父?”宣武帝这个时候,却是异常平静,他,还是帝王。
容霖笑了,张开双臂在大殿之中转了个圈“父皇?可您,将我们当做过您的孩子吗?”
“父皇的心里只有您的那个皇位,所以,作为您的儿子,我觊觎那个位置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容霖拂了拂自己的衣袖,端起皇子的仪态。
“父皇便为我做最后一件事吧,让您的儿子得偿所愿。”
“父皇,请您殡天吧。”
容霖跪下,最后一次朝着他父皇行礼。
消息传到江淮只用了一日,当天下午,飞鸽传书到了容玉手中。
只简简单单一句话。
陛下驾崩,六皇子入宫,京城大乱。
但这该是宣武帝登基之后,含有消息量最大的飞鸽传书了。
容玉盯着那张纸,看了许久,然后茫然抬头去看温知渝。
“知渝,这上面写的什么?”
温知渝从善如流的回了容玉,她知道,容玉想问什么。
“陛下驾崩。”
驾崩了,皇帝,她父皇?
“是吗?”容玉低着头,很奇怪,她一点落泪的意思都没有,只是,脑海一片空白,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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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我想静一静。”
温知渝出去了,然后关上门,自己守在了门外。
萧霁来找人,温知渝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再等一会儿吧,赤影马上就要来了,她现在这个样子,应该不想被其他人看到。”
萧霁没说话,也没有催促,只是陪着温知渝,他阿姐那一点点的愧疚,也是需要做点什么来弥补的。
容玉在府上设了祭案,穿了一身孝服。
“他活着的时候是我的父皇,但他死了,便只是我爹了。”容玉跪在那里磕头,敬香,烧纸。
“其实,我挺想叫他一声爹的,但很久之前,就有人告诉我,那是不合规矩的。”
容玉起身,所以如今,竟也叫不出来了。
“这是我最后能给他做的事,便是作为他的女儿,送他一程。”
自始至终,容玉的脸色都是木然的,甚至看不出一点悲伤的情绪来。
“殿下,不哭一场吗?”
“知道他害死我母后和我兄长的时候,我已经哭过了,哭不出来了。”
容玉说着转身往书房走去“黑云压城城欲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今日就得拿出个短暂的章程来,我明日就让北关军集结,容霖想来不会放过我的吧。”
他们这一家人,最终还是兵刃相向了。
皇位,不像是在夺嫡,倒像是在养蛊,除了最后坐上皇位的那个,其余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