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知渝进入军帐的时候,容玉正站在前面,一只脚还踩在矮桌上,一副兵痞的样子,温知渝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都在疼。
那些大臣就不必说了,读书人讲究一个礼仪规矩,读书写字,言谈举止,不只是自己讲究这些,甚至要求自己家里子孙也要如此,不守规矩的,便成了长辈口中的不孝子,浪荡子。
如今见着容玉这个样子,自然是更加不满了,别说是个女子了,便是个男儿郎,也不得有这般不守规矩的动作。
容玉却是浑然不觉,江淮起兵的时候,她该说的已经说了,甚至特意往京城送了一份。
现在两军交战,这个时候派使臣,其实也没什么用处,最多是让这些人来指着她的鼻子骂一顿。
人人皆知,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但没人规定,不能骂来使,气死了,可不算斩。
容玉骂容霖,但人家现在是皇帝,而且那江淮发出去的檄文,通篇千字,除了有百字是檄文的形式规矩,剩下九百多个字都骂了容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这位蛰伏多年,忍辱负重坐上皇位的新帝,可是半点都没好处。
况且,这些文臣,若是那么守规矩,也不会就这样从了容霖。
大胤真正刚正不阿的官员,现在怕是京城的刑狱中待着呢。
文人有傲骨,容玉剥开了他们那一层皮肉,让他们自己清楚的看到,自己那一根傲骨,其实并非坚不可摧。
“若是你们当真忠君爱国,也不会来做这使臣,来问本王,你们应该去找容霖,可各位大人不敢,所以你们在京城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却要对着本王指手画脚?”
容玉靠在椅子上,双脚放在眼前的小几上,身子微微摇晃着,看着眼前的这些文官,使臣是什么样子的?对这些读书人来说,无论是生还是死,都是名垂青史的事情。
容玉只是告诉他们,不会,他们自诩是使臣,但实际上,也只是得了皇帝命令的墙头草,史书上不会留下什么痕迹,就和军帐外面的那些将士一样,死了,就只是死了。
他们的性命,也不见高贵半分。
这些人的痛点实在是太好找了,不过是,容玉不曾给他们一点使臣的尊重,就足以让这些人神思不属,甚至,急火攻心。
“各位大人,容霖能让你们来,想来是不担心各位会死的,也或许是不在意,他的朝堂上也没有各位大人的位置。”
眼看着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抚着胸口,一副受到刺激,马上就要撅过去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