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往后便是臣子了,要学着揣摩殿下的心思,否则,即便你们是殿下的心腹,也迟早会被京城里的这些老狐狸压下去的。”
“这是自然,那现在,殿下到底是何意?”
“这个啊。”
温知渝将孩子递给萧霁,萧霁嫌弃的抱着手中的孩子,这小孩是姜家人让阿姐带来的,一路走来,阿姐将心神全然放在这小孩身上了。
温知渝看着赤影“我也不知,殿下如今心中如何想的。”赤影一怔,像是不曾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
“所以,你们要亲自去揣摩,去问,去学着当一个臣子,这是我最后能叮嘱你们的了。”
赤影心事重重的离去了。
萧霁抱着孩子,“阿姐不和他们告别吗?”
“不了,如今容玉正是最忙的时候,我添这个乱做什么?”
容玉刚刚登基,她就要离开,这话一说,难免让人多思,尤其是从江淮而来的那些人,巨大的地位落差,思想落差也不会小的。
温知渝和萧霁抱着孩子进宫,高公公亲自接了他们,带着他们去了御书房,御书房空旷,容玉正在一个人翻看奏折,见到温知渝来了,才露出个笑来。
“终于来了,怎么这么慢?”容玉接过温知渝手中的孩子,那孩子估计是觉得陌生,突然哭了起来,看着十分委屈。
“好些时日不见,的确是该不认得我了。”
瑾年,容玉让这个孩子随了皇子的序列。
“交给嬷嬷带下去吧。”容玉抱了一会儿,让人将孩子抱走了。
“用膳了吗?先用午膳吧。”容玉招招手,高公公命人去传膳了,萧霁看着高公公,高公公见着他的时候,可半点不见惊讶的神色。
“阿姐,看来,真正的高手应该是这位才是,马上就要历经第三位皇帝了,居然依旧地位超然。”
温知渝示意萧霁闭嘴“这里不比江淮,你的熟人不少,低调一点。”
“我身边能用的人太少,高公公这样的最好,他伺候的是皇帝,至于是哪一个皇帝,对他来说都一样。”
用午膳之前,有宫女端来了一碗药放在容玉面前,容玉一饮而尽,将空碗放回去,用茶水漱口。
“殿下病了?”
“没有,刚才那一碗是绝子药,我得保证我不会有孩子。”容玉神色如常,好像只是在说什么寻常事。
温知渝眼中的惊诧之色那样明显,容玉看得分明,然后抿唇笑了笑,像是多年前的那位骄纵的公主。
“怎么了?很让你惊讶?”
“我知道殿下是什么想法,但如今瑾年年幼,殿下莫怪我直言不讳,这孩子,到底能不能长大,谁也不能保证。”
“我知道,我会让她长大的,只是,知渝,只是踏入皇城罢了,我就发现自己变了,帝王的心思当真不可测,甚至连我自己都不知自己会变成什么样子,我从前可不知,自己竟然有成为暴君的潜质。”
容玉让人温了酒,捏着酒杯和温知渝说话。
“其他人,这话我不敢说,也只能告诉你了,我对自己没什么信心,若是我有了自己的孩子,实在不敢保证,我到时候还能不能容得下瑾年,所以,我不能等到那个时候,因为我的想法随时都有可能会改变。”
容玉只能在她还能坚定想法的时候,断了自己的退路,她没有孩子,她才会全副身心的放在自己的小侄女身上。
“皇帝这位置,当久了,谁知道是人还是魔呢?”
温知渝收走了容玉手中的酒杯,“殿下,您喝醉了。”
容玉没喝醉,只是很久没人和她说真心话了,只有在温知渝面前,还能说一说,因为上一次见面的时候,温知渝告诉她,下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或许就是来告别的了。
所以,告诉温知渝是没什么所谓的,至少她知道,不管温知渝知道什么,都不会当做把柄来威胁她。
温知渝在宫中暂住了一晚,第二天说要回府去了。
“你那府邸多久没人住了?况且萧霁的身份也不方便,留在宫里住吧,宫里还能少你一个住的地方?”容玉正在看容霖积压的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