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武帝许是担心横生变故,当天下午就拟了圣旨送去了公主府,如同干湿柴垛中的一点火星,乍然炸开之后又迅速熄灭。
容玉跪在地上,接了圣旨,身边的人给了宣旨太监一包银子,将人送走,回来的时候就发现容玉握着圣旨站在原地发呆。
丫鬟要去叫人,被身边的婆子使了个眼色,便都退去了,只剩下容玉站在院子中,日头很晒,可容玉却似是毫无所觉,只是一点点的握紧手中的圣旨,指尖陷入圣旨中。
容玉眯着眼仰头看过去,第一次觉得,天色是这般的好,只不过这天色是无数人亲自铺就的。
她也曾觉得自己过去忍辱负重,也曾觉得自己或许能一飞冲天,可实际上,容玉即便脱去了那一层纨绔的外皮,她也依旧是举步维艰。
只是一个宗正寺少卿,就要兄长和温知渝这样费劲筹谋,容玉深吸一口气,也不知,她何时能有能力去护住兄长。
可真的握住这一封来之不易的圣旨时,容玉却发现,从后宅走到朝堂,原是这样的感觉,怨不得她那些兄弟会这样争斗。
公主府的消息传到温府的时候,只距离陛下下旨不到半个时辰,温知渝打发了送信的人,抬手拿起一枚棋子落下。
“这一次,妙手。”
容琛得了消息,虽然早已经看出父皇的态度,可直到下旨,才算放心,拿过不知温了多久的汤药喝下,没一会儿就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了。
萧霁今日从大理寺下值,是同大理寺卿一同走的,崔元思和萧霁,至少表面还是关系不错的,或者说,萧霁不和任何世家有牵扯,可世家却也不会得罪他。
平衡,或许有一日会被打破,可谁也不敢轻易打破。
崔元思和萧霁交好则是因着大理寺的缘故,毕竟一个是大理寺卿,一个是少卿,平日公务多有交集,崔元思偶也觉得,萧子昭此人实在是有君子之风,也不知,这样的人为何会去做皇城司指挥使,然后就在文武百官之中坏了名声。
萧霁倒是更清醒一些,眼前这位崔元思,文武双全,不过性子古板,不够圆滑,若非是崔氏的人,怕是坐不稳这大理寺卿的位置。
“萧兄,今日家中来人,说是有客来访,我便先告辞了。”崔元思离了大理寺,那断案时冷肃的面容便和缓了不少。
“好,不过,崔兄,今日京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崔兄如今还不曾得到消息,不过崔大人该是已经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