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不在乎,比起争权夺利,你会更在乎百姓的性命,若是其他人的话,说不定会和我同流合污。”
温知渝点头“说的也是。”
容玉说着,轻轻揉了揉自己的脸颊,长叹一声“罢了,放弃了,若是真的想当皇帝,我是得爱惜名声一些。”
“历代以来,开国帝王都是最为出彩的,无论是何种身份,谋朝篡位成功,总是有些能耐的”
温知渝和容玉像是闲谈一般说起“第二代亦是雄才伟略,有治世之能,而且,第二个皇帝多是东宫上位,地位稳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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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知道,原本不出意外的话,东宫该是她皇兄的位置。
“若是我皇兄的话,我兄妹二人有把握镇住下面那几个小鬼。”而且,若是容琛的话,嫡长贤,她兄长都占了。
但她就不一样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父皇,文武百官,绝不会允许一个女帝的出现。
那她能把握的,就只有民心所向了。
“就没立刻谋朝篡位的?”
“自然有,因为新上位的皇帝是个昏君,便可举旗造反,至于这个昏君,昏在哪里,那也不过是世人一句话的事情。”
“呵,也是。”
容玉捂住自己的眼“这事都干了,我还在乎别人说什么?”
“老四一向谨慎,他不会和我撕破脸的,若是真的能坐上皇位,我这个心腹大患,多少年,他都可以忍下。”
温知渝看着容玉,的确是清醒了,这个时候,最怕的就是脑袋一热。
“但那个六皇子,过于暴戾了,现在都克制不住,更何况往后呢?”
“你想让我帮老六?”容玉看着温知渝,她至今还记着,当初温知渝给她授课的时候,讲的是乐郊,讲的是大同。
她说自己只会讲大道理,不能当一个耍弄阴谋诡计的谋士,可现在,温知渝比任何人都像一个谋士。
容玉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温知渝,谋士藏于暗处,不需亲眼看外面的腥风血雨,可她的每一个计策,都要无数人的性命去填进去。
说这些话的时候,温知渝也在闭目塞听吧,不去想这话背后的事。
“不必插手太过,推波助澜就好,殿下,您应该相信六皇子。”
容玉自然信,他们容家的人,到了关键时候,做事都是暴君的做法,说一不二,阴狠残酷。
“容霖啊,我是该高看他几眼了。”
就连她以为温文尔雅,病骨支离的兄长,都出乎她的意料,提前那么早开始计划,然后成为她行走路上,最珍贵的祭品。
“不过,恐怕连他们都不曾想到吧。”
从元后,到她的兄长,都只是任劳任怨的铺了路,给她留下的银子,足够她气定神闲的坐山观虎斗了。
造反,需要人,而养人,需要银子。
连宣武帝都不知道的一笔财富,才是容玉最大的底气。
一两银子不够买命,那就十两,百两,千两银子来。
“父皇常年求仙问道,琼州几次民变,都被军队镇压了,你说,国库还能有多少银子。”容玉幽幽开口。
“那几位皇子可比陛下有钱。”能给容玉留下巨额资产,是冲着和世家抗衡去的。
容玉照旧坐在屋子前的台阶上,微微眯着眼,日光晒在身上,还有些暖,刚才那一场爆炸,让容玉现在还未平息兴奋,却又迫着自己平静,倒是想的最多的时候。
“知渝。”
台阶毕竟是石头所制,坐上去的时候让人觉得阴冷,温知渝没坐,只在容玉身边站着。
容玉看了看,然后将自己的披风解下来,叠好放在旁边“坐吧,你就当我在礼贤下士吧。”
温知渝坐下了。
“其实,当个明君很简单,历朝历代,垂拱而治的不都被臣子称为明君吗?不过是无用了一些。”
“那殿下觉得这个明君没必要去当吗?”
“倒也不是,你不是说过吗?是不是明君,后世可不是靠着这些来评判的,现在这些大臣也不过是为了自己有利而说的,但真的要说起来,谁不希望青史留名呢?”
温知渝点头“有些人呢,觉得身前哪管身后名,所以为了功名利禄,他们可以不择手段,但等到你有了这些,便又想着青史留名了。”
容玉明白,她真的明白,她父皇不就是如此吗?
“我父皇那个人啊,不就是想要如此吗?所以才用这些计策,否则皇帝只要一句话,我们都得死。”
他竟是想要当一个好皇帝的,真可笑,那个人竟然是想要当一个后世称赞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