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钟声仿佛对然蝉有着极强的杀伤力,她痛苦地叫出声来。
白雾瞬间消散,白蛛也瞬间消失。
黎噎感觉自己的拳头正砸在一只气球上,猛然将他弹开。
谷荒泽接住黎噎,两人齐齐看向树下那团成一团的然蝉。
她蜷缩成一团虾米,痛苦地在地上打着滚。
黎噎与谷荒泽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困惑。
“我就打她几拳而已啊……”黎噎表示无辜。
这阵钟声原来是从蜃树上传来的。
“看那里………”黎噎指着蜃树激动地说。
他们走出圆光乡之时正值深夜,如今晨光熹微,阳光取代了星光洒落在这片土地上。
日夜交替之间,挂在树梢的白色树叶瞬间变成了一只一只铜铃,它们无风自动地摇晃起来,汇成了浑厚的钟声。
在灵力剧变与日夜交替之中,谷荒泽似有所感,这世间的所有景象如流水那般缓缓流淌地从自己身边流散。
他突然伸出手来,捉住其中溜走的一束,如捉住河中的游鱼那般灵巧。
就在这一瞬间,世间似乎暂停了一刻,谷荒泽看见惊谔与好奇凝固在黎噎的脸上,看见然蝉僵硬的痛苦与不甘。
就在这一瞬间,钟声停止响动,铜铃不再摇晃。
万物皆停。
钟非钟,铃非铃。
蜃非蜃,树非树。
幻非幻,乡非乡。
生非生,死非死。
他似回过神来,松开那束水流,一切又如同活过来般动作起来。
黎噎结结巴巴地指着地上的然蝉,发出惊呼:“她,她变色啦!”
蜷缩着的然蝉慢慢舒展开身体,头发由白转黑,皮肤由古铜色变得苍白,就连她身上的衣服也从黑色变成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