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这天起,阿黎便成了韦氏书院的“常客”。
不仅每日都来取走,前一天新出炉的连环画,还时不时就拿点零嘴、笔墨等物,求着丰景多画两张。
姜丰景为难摸头。
毕竟他还要顾及课业,两张差不多就是极限了。
而催他加画的人,可不仅仅阿黎一个。
书院学子们也会争相传看,回回看过,便央求着丰景提前告知后续。
就连韦院长都着了迷,白天正经授课,夜里却躲进被窝看得直乐,他甚至免了丰景的清扫值业,就为了让他多去作画。
学子们还给这新画出炉,起了个刁名,是为“更新”。
“丰景早上五更天就醒,醒来就要新启一页,立马作画。”
“要我看,此乃“更新”啊,是不是再合适不过了!”前殿内,学子们说笑打趣。
丰景没想到,自己随着心意一画,竟然能如此受欢迎。
他心里颇为高兴,不过知道最要紧的,是有妹妹这个小乖宝,大家可都是为了看她的!
至于阿黎给的报酬,丰景都悄悄攒在枕下,想给家里一个大惊喜。
果然,等又过了七日,书院再休沐时。
这孩子就不声不响,提前半日便出了学院,买了好些东西,给家里人做礼物。
头一回亲自挣钱,丰景掰着手指头数,生怕给谁落下了。
待回到家,大包小包往炕上一摆,冯氏惊得嘴都合不拢。
成套的眉黛水粉,还有三根花筒银簪,是娘和嫂子们的。
腰带玉勾和长靴是三个哥哥的,至于丰苗和春哥儿,得的是几包桂花糕、枣泥卷,和一只带琉璃壳的万花筒。
而小糯宝的礼物,则是一匣子绒花短钗,还有只鹿皮绒为主体、接了鹅黄漳缎缘边的小风帽。
风帽戴上,下摆能披到肩上,帽尖缝了串贝珠流苏,走起路来跟着晃悠,可是惹眼好看。
小糯宝稀罕得不行,搂着这鹅黄风帽,把脸蛋倒扣进帽里,就在炕上滚来滚去。
“蟹蟹四锅锅!糯宝好喜欢呀,这是我最漂亮的帽子了!”小家伙咯咯的声音,隔着鹿皮闷闷传来。
冯氏怕她把料子滚坏了,忙摁住她肉趴趴的后背,“行了行了,别跟个大蚕蛹一样了,快拿来,让娘给你好生戴上看看。”
说罢,冯氏看着那好几盒水粉,又惊讶道,“老四你这孩子,怎的买了这么多,这都是你靠画画挣的银子?”
姜丰景摸进怀里,掏出一个小钱袋,“娘,我才花了一点,其他的都在这里呢,先交给您保管。”
冯氏好奇打开袋子,差点跳了起来。
别看那钱袋重不过十两,但里面装的可是金子,金灿灿的都直晃冯氏眼睛!
小糯宝半顶着风帽,凑过去抻脖一瞅,就抱住丰景大腿撒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