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萍儿居然为了高嫁,做下如此难看的算计。
还妄想毁人姜丰年的名声?
“这简直就是蠢啊蠢!”
李湖图满脸羞愤得通红,几乎像个煮熟的螃蟹,这就赶紧坐马车回家,要找李清萍问个清楚。
不过想到姜家应是已经知道了,李湖图就更是又羞又怕。
上午他去上课时,人家对他还一如往常,没有半分冷待,这让他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等到回到家后,李湖图没人丫鬟通报,就去了李清萍的紫芜院。
这时候,李清萍已经哭过了四、五次,眼睛肿得老高,几乎快要变形了。
李湖图一进里屋,就怒瞪双目,抬起大巴掌,本想朝着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儿来一下。
可一见李清萍的痛苦模样,他顿时又心疼了,颤颤巍巍收回了手,父女俩这便抱头哭作一团。
“父亲,女儿给您丢脸了,您是不是全都知道了……”李清萍捂住脸颊,不敢再抬头看人。
李湖图红着眼睛,心都快要碎了,“傻孩子,我丢人没什么要紧,要紧的是你的前程啊,此番闹得人尽皆知,这可事关你的清誉啊。”
说罢,他又自责起来,“也怪我平时对你管教不够,怪我怪我,不过萍儿,咱们和人家姜家,实在难成姻缘,你这么一闹,就更别想了。”
李湖图忍住情绪,开始教育女儿。
“你仔细想想看,就算你这次真成了,人家姜家肯来求娶,但你坏了夫家的名声,就算嫁过去了,丈夫不疼惜你,婆婆妯娌不待见你,你又岂能有好日子过?”
李清萍想想也是,难过了一阵,又抬头道,“父亲,女儿不再肖想姜家了,实在不行,就要您先前说的举子们吧,家里穷些不要紧,但女儿想尽快成亲!”
眼下,这婚事必得尽快。
起码先定下亲,再想个法子有了肌肤之亲,到时候,这孩子也能名正言顺啊。
可李湖图拍着大腿难受,“萍儿,连我都知道了,那些举子们岂能没有听说?他们……他们就连为父的邀约,都不肯再接了啊唉!”
听了这话,李清萍彻底傻眼。
什么,就连那些穷举子们,都看不上她了?那她岂不是,彻底臭了名声!
眼看女儿双眼失神,脸色忽的白如死灰,李湖图只当她是担心婚嫁,便赶紧出声安慰。
“不过你也别怕,等爹去和姜家说和说和,只要此事风波过去,过个一两年,人们就会忘了,到时候晚些嫁人也无妨,爹定为你寻门好亲。”
可是李清萍却死死抠住手心。
害怕地连话都不敢再说。
她可以等上一两年再嫁。
可腹中那个冤孽,能等得了吗……
……
而这时,姜家这边,几个戏班子的班主,已经来过府上,把这两日的成果报给了丰苗。
得知现在已是满城皆知,小糯宝叉着胖腰,在床榻上打了个滚,觉得可是出了口恶气。
而冯氏垂头听着,已经预感到了,李湖图肯定会来上门了。
姜丰年成了被蛇咬的农夫,心里实在是气,便过来道,“此番李家实在缺德,就算李大人登门道歉,咱也不能轻放了,就得让戏园子继续唱上半个月!”
“是啊,那李姑娘先前还不是想用别人的唾沫星,来淹大哥吗,这回也让她自己尝尝,那是啥滋味。”丰虎也粗声粗气道。
不过冯氏沉思过后,却摇了头。
“若是李大人来了后,说出此事他先前毫不知情,那咱就卖他一个面子,就此收手,给个教训就得了。”
一来,之后还指望着李湖图耐心教导,让孩子们成器,面子不能不给。
二来,姜家本就不是要置人于死地。
只不过,反击必然要有。
不然若是脏水都泼到脸上,还耐着性子笑脸迎之,旁人见了,岂不是当姜家是面团捏的,那以后干脆都来有样学样,来碰瓷一把多好!
姜丰年虽有委屈,不过也明白娘的道理,便点点头,“行,反正我都听娘的,只要那李家姑娘别再动歪心思就行。”
毕竟,此次已经给了教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