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麻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瓷碗递给了身后的侍女,朝前膝行几步,伸手将衾毯又往下遮了遮。
“公主,不要再想着逃跑了,您是逃不出去的——”桑麻说着,又将一个半温的汤婆子往景华簪怀中递去,“医士说了,您若是再不喝药,伤口会感染的!您好歹喝点儿吧!”
显然,与祁鹤的相遇并没有让她的心如释重负,相反,取而代之的是相比之前更重的绝望。
这会儿,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要不要咬舌自尽——
一夜未眠,她在心底不断地谴责自己。
她这个公主当的窝囊,毁掉了令牌不说,几次计划逃跑都失败了。
昨儿夜里,她小瞧了北狄军士的素养。
不仅没能拉着祁鹤逃跑成功,还害的他被俄日和木毒打了一顿,人看上去已几近奄奄一息。
而她自己,被发现后,查干巴日也第一时间给她的脚上了锁链。
她挣扎,她叫喊,这锁链还是牢牢的禁锢住了她的双脚。
桑麻对她好,可桑麻是北狄人,因此,她再也不想同她说半个字。
她轻轻将手从怀中抽离,缓缓合上了眼睛,依旧靠坐在窗板上,满脸疲色。
而那汤婆子也‘咣当’一声朝下摔去。
桑麻惊呼一声,赶忙拾了递与身后的侍女,“再去灌些热水来。”
侍女点点头,应声而去。
帐外,耶律岱钦裹着皮裘坐在篝火前,望着对面发怔。
而那里,是景华簪乘的那架马车。
“二皇子,好了。”三丹夫将一盘肉干往耶律岱钦跟前递去。
耶律岱钦没接,抬手指了指不远处马车里走出来的侍女,“把她叫过来。”
“是。”三丹夫应声搁下铜盘往景华簪的马车跟前走去。
须臾,那侍女到了耶律岱钦的跟前。
“奴婢叩见二皇子。”侍女近前,将怀中的汤婆子往小几上一搁,伏地叩头。
耶律岱钦正喝茶,他搁下茶盏,搓了搓手,“起来吧。”
“谢二皇子!”
“灌汤婆子?”耶律岱钦眼皮一挑,朝前睨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