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华簪的话一下子让本就寂静的銮轿内成了一片死寂。
芳子明子二人面面相觑,眼下主子能够说出这样的话,她们俩一点儿都不意外。
她们的心里也都很是明白,说出这样的话很显然并不是景华簪在自暴自弃,而是眼前的境遇已经如同到了末路。
在这样的境遇下,自己的主子能撑到这会儿还好好的喘着气儿,她们二人早都暗地里佩服不已了。
可是,越是如此,死了岂不是亏大了?明子心里这么想着,小心翼翼的伏跪在了榻前。
“娘娘,您千万别说这些丧气话!”
“您心里边的苦楚,奴婢们比谁都清楚!”说着说着,明子的眼睛渐渐泛红,声线也开始哽咽起来,一旁的芳子见状,也把脸扭到了一遍,悄悄抬手往眼角处擦拭着。
“可是,您这么长时间都熬过来了,难道要在如此紧要的关头就这么放弃吗?江山易主,先帝临死之前该是何等的煎熬——旁的不说,他对您一定是有所指望的!”
“眼下,马上就能与毓王殿下和信往殿下见面了,您却这般的没有了心气儿——您觉得,若是先帝泉下有知,该是何等的失望啊!“
“死,那又是何等的容易?可是,您若是死了,谁来复国呢!如今,北狄在咱们中原盘踞,朝中大臣们已有一多半倒戈,他们的势力如此之大,毓王和信王兵力有限,别看现在他们拥兵自立,想攻回中原那是难上加难呐!”
“可是您就不一样了!”
前边说的话,景华簪听了心里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这样的话她不仅时不时听旁人这么劝自己,就连她自己实在想不开的时候她都拿这些话在心里搪塞她自己。
可明子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的心又稍稍的动弹了一下。
她不再闭着眼睛,转过头看向了明子,“我同毓王和信王一样都是前朝的皇子皇孙,在那些北狄人的眼里都一样是他们的仇敌,为何你却说我同他们不一样?”
景华簪对自己的劝慰终于有了一些反应,这让明子感到很是高兴。
“您当然不一样了!”明子一面说着一面起身将那碗药端到了景华簪的跟前,笑道:“娘娘若想知道,还是先把药喝了。”
景华簪叹了口气,无奈接过了药碗,嗔怪一声,“你们两个如今胆字愈发的大了起来,竟胆敢跟我讲起条件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