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只能效仿。
被陆沉这样一打岔,原先将要入港的气氛荡然无存,众人只觉得杯中的美酒寡淡无味。
李云义目视宋云,后者便告罪离席,片刻后取来一个木匣子。
他将匣子放在李云义的手边,然后恭敬地退下。
李云义轻咳一声,抬手按在匣子上,对陆沉说道:“陆校尉今日赏脸前来,我心中颇为高兴,想着校尉孤身入京乃是客人,总不好让你空手而归。”
陆沉心中微动,知道对方已经懒得再拐弯抹角,打算直接将自己纳入他那个圈子里。
他平静地说道:“俗话说无功不受禄,请恕陆某愚钝,还请三公子明示。”
有些话自然不便李云义亲口说出,陈文学见状便插话道:“陆校尉怎会不明白?三公子敬重你的品格和才能,我们这些人也希望伱能多多传授一些军事上的学问。从今往后,校尉在京城便有一席之地,无论发生何事,我等都会和校尉站在一起。”
陆沉一直以为京中的公子哥儿肯定城府极深,原本也有些好奇对方究竟会有怎样的手段,是虚言恐吓连拉带打,还是拉拢不成便威逼利诱,如今看来委实有些孱弱。
或者不能说孱弱,而是这群在京城长大的公子哥儿已经习惯坐在云端,压根没有兴趣俯下身看看人间的模样。
在他们眼里陆沉只是一个凑巧立了一些功劳的新晋武将,距离朝廷中枢还有十万八千里,他的前途和命运完全掌握在他们的长辈手里。
今日这般阵势其实已经非常重视,正常而言陆沉应该感激涕零,毕竟刚来京城就能进入相府三公子身边的核心圈子,这是多少武将求而不得的机遇?
陆沉依然不动声色地说道:“可是陆某很快便要离开京城回到边军任职,将来进京的机会寥寥无几,诸位这般看重委实令陆某不解。”
李云义终于开口说道:“陆校尉,边疆终究是贫苦之地,如何比得上京城?先前你说苏大家的琴音很好听,在边疆能听到么?与其在边疆艰辛度日,不如留在京城为国效力。”
陆沉嘴角微微勾起,淡然道:“三公子之意,你可以决定五品以上武将的军职?”
他如今是从五品的检事校尉,正五品的散职官,再往上必然会触摸到四品的门槛。
李云义一窒,他如果搬出左相的名义,兵部那两位侍郎和枢密院的检正还真的会考虑一番,但这种事只能暗室商议,怎么可能在众人面前公开表态。
他虽然骄横霸蛮,也不至于愚蠢到这种程度。
顾全武连忙接过话头说道:“陆校尉误会了。此番江北大捷,校尉居功甚伟,陛下肯定会征求你自己的想法。倘若你想留在京城,陛下或许就会让你如愿。无论回边军还是留在京城,校尉都可以为国出力,而且将来必定前程远大。”
李云义赞许地看了顾全武一眼,随后对陆沉说道:“陆校尉,我这个人比较直接,不喜欢那些弯弯绕。今日一见,我更加欣赏你的性情,如果你不嫌弃,将来我们便以兄弟相称。”
余者纷纷响应。
这些人从小耳濡目染,场面话可谓信手拈来,仿佛陆沉眨眼间便已经成为他们圈子中的一员,并且地位仅次于李云义。
陆沉环视众人,即便抛开身旁的李三郎不提,这些人哪一个不是权贵子弟,家中长辈皆是朝堂上有权有势之人。
或许在他们看来,自己能够得到这个圈子的接纳,肯定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李云义见火候已到,便将那个匣子往陆沉这边稍稍一推,然后诚恳地说道:“陆校尉初来乍到,愚兄为你准备了一份薄礼,还望笑纳。”
他将匣子打开,里面是一份地契。
旁边一位名叫屈永松的纨绔好奇地问道:“三郎一贯出手大方,不知这是何处的宅子?”
李云义微笑道:“这座宅子在东城永乐坊,三进三出别有洞天,周遭环境清幽雅致,更妙的是庭院非常广阔,应该很适合陆校尉这样的习武之人。”
众人不禁吹捧起来。
李云义望着陆沉说道:“听闻陆校尉家中产业兴旺,想来不缺银子,再说了愚兄也不能拿黄白之物玷污你的眼界。这座宅子算是咱们兄弟的见面礼,另外愚兄还让人准备了两名懂事体贴的婢女,想必一定能让你安心住下。”
如果说陆家在淮州境内算是有名的富商,那么锦麟李氏在整个江南之地都称得上富庶之族。
这种传承数百年的世家积累的财富难以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