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

“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则无不治。”

时而似乎在床板底下,时而似乎在他身后,时而又似乎在窗外。

妃子按耐住心慌,软声唤道:“陛下,可是在找什么?”

这一幕太过诡异。

皇帝又趴地上看床底,时而猛地转身,时而又扑到窗边去,跟得了失心疯似的。

妃子看向跪地的宫女,向她使了个眼色,宫女便提起裙跑了就去。

这会儿,皇帝面色狰狞的捂住耳朵。

他捂住耳,却仍听得见。

“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

“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

“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他终于烦不甚烦的推倒檀木矮几,上头的瓷瓶茶碗碎了一地。

“别念了!!”

“朕叫你别念了!!”

妃子吓得一颤,慌忙裹上衣服从龙榻上下来,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倒大霉的,第一次侍寝,碰上了皇帝发疯。

这一场发疯持续了整夜,直到天明,宫人捧来龙袍和十二旒冕,皇帝才终于镇定下来。

一如既往的摊开笔直双臂,套上龙袍,戴上十二旒冕。

离开寝宫,他强行忽视了耳边喋喋不休的动静,镇定自若的去上朝。

坐在龙椅上,却时常听不清底下臣子在说些什么,耳朵里尽是道德经。

有时听得烦,烦够了又听着犯困。

沉默着,直到下朝,皇帝实在按耐不住了。

“去传话给梁王妃,朕要见巫祝!”

去了御书房,打开门,红衣女子正躺在他的龙椅里,双脚则搁在了放了许多奏折的案牍上。

宫人欲上前驱赶,皇帝也摆摆手,示意人都退下去。

龙椅很大,牛皮软坐垫,软靠背,月容窈躺的很是舒服,完全没有下来的意思。

皇帝向她走过去,皱着眉说:“窈窈,别同朕这样闹。”

月容窈眼里都是嫌弃的意味。

“有事说事,别这口气说话,怪恶心的,景翊听见了能气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