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她轻声问:“你不会再为难岁宁了,对吗?”
周稷卿笑出声。
“我何时答应过你?”
方晚葶目光一滞,脸色越发泛白,紧咬的下唇几乎渗出血来。
“周稷卿,你……”
周稷卿从抽屉里拿了几两碎银,随手一掷,扔在她脚下。
“你的身子也就值这个价。”
方晚葶目光死死的看了他良久。
周稷卿以为她快要落下泪来时,她凄凄一笑。
“原来是你贪图美色,才不肯放过岁宁。我还当你只是怨恨我,报复我。”
周稷卿冷笑。
“恨你?你太把自己当个角色。”
方晚葶系好最后一件轻纱的系带,顿了顿,再道:“色欲熏心也好,为了报复我才针对岁宁也罢。无论前者还是后者,都是你无耻狭隘卑鄙罢了。”
她转身要走,周稷卿寒声道:“是你背弃了我们的约定。我在家中备着给你的提亲礼,你却去给林诚录做了妾。无耻的是背信弃义的你。”
方晚葶身影顿住。
既然无论如何他都不肯放下,执意为难岁宁,有些话她也不忌讳说明白了。
“是我放弃你,对不起你的是我,你迁怒岁宁算什么君子?不无耻吗?”
“我姐姐当年也待你好,她在天上看着你呢,你这样对待她的女儿,不亏良心吗?”
“再者,我不嫁你怎么了,有过口头承诺我就必须嫁你吗?我就是不嫁了,我也没有拿你一分聘礼,值得你在这么多年之后,要我不得好死吗!”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吼出来的。
周稷卿漠然看着她,仿佛看一头牲畜。
方晚葶抹了泪,骂道:“我呸,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她拿起墙边的细颈落地瓷瓶,一步步走到周稷卿面前,猛地砸在他头上。
碎片四溅。
数道鲜红的血溪,自他发顶蜿蜒而下。
他没有避让,神色未动分毫,依然冷冷的看着她。
从前若是别人要伤他,她会挡在他面前。
她替他挡过恶霸一棍子的,那棍子打在她背上,她呕出大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