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陛下之恩,全诸侯为父之慈,使人人得所愿,则枝弱而干强,大汉江山,万世永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以公孙弘为首的新贵们,声音汇成一股洪流,彻底淹没了宗室们最后的挣扎。

主父偃依旧伏在地上。

只是,没人看到,他埋在臂弯里的脸上,肩膀正剧烈地颤抖。

刘彻看着殿下两派鲜明的对立,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他抬了抬手,声音不容置疑。

“此事,不必再议。”

“着中书,即刻草诏。”

“退朝。”

帝王的意志,化作利剑,悍然出鞘,不留半分转圜余地。

当夜,兰林殿。

“子夫,你说,他们会反吗?”

刘彻把玩着那枚碎裂的棋子,轻声问道。

“会的。”

卫子夫为他续上热茶,语气笃定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尤其是那位淮南王,刘安。他招揽宾客,着书立说,名为天下贤王,实则野心如火。”

“陛下这杯名为‘恩典’的毒酒,别人或许会捏着鼻子喝下去,他不会。”

“他只会觉得,这是陛下动手的信号。”

刘彻将茶杯凑到唇边,眼神幽冷如深潭。

“朕,等的就是他这个信号。”

卫子夫的指尖,在他的掌心轻轻一划,带起一阵微痒的战栗。

“所以,推恩是虚。”

“引蛇出洞,才是实。”

“正好借他的反,将朝中那些与诸侯暗通款曲的毒瘤,连根拔起。”

刘彻猛地握紧了她的手,眼中是冰冷的赞许与占有。

“知我者,子夫也。”

与此同时。

长安城西,一座僻静宅院。

一封蜜蜡封口的信件,被悄无声息地送到了刘陵的妆台前。

她用一根尖锐的金簪,慢条斯理地挑开封蜡,展开绢帛。

上面只有四个字,墨迹淋漓,杀气腾腾。

“其势已成。”

刘陵将绢帛凑到烛火上。

火苗贪婪地舔舐着丝绸,将那四个字,连同背后隐藏的野心,一同化为一缕袅袅的青烟。

她看着铜镜中自己那张美艳绝伦的容颜,嘴角绽开一抹酷烈而期待的笑容。

父王。

好戏,该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