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没?马公子要听曲!把你们这儿所有的乐伎都叫上来!让爷们好好瞧瞧!要有真本事的,别拿些歪瓜裂枣来糊弄!”
那鸨母见马文才气度不凡,出手阔绰,早已将其视为贵客,闻言立刻满脸堆笑地应道:
“好嘞!各位公子爷稍候,这就把咱们凝香苑最好的姑娘们都叫来,保准让爷们满意!”
说着,便扭着腰肢快步下去安排了。
雅间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剩下窗外隐隐传来的市井声和隔壁隐约的嬉笑声。
祝英台的心跳得飞快,一种强烈的不安感攫住了她。
她不明白马文才为何要提议来这种地方,更不明白他为何要叫所有的乐伎都上来。
她只想立刻逃离这里。
梁山伯也是坐立不安,低声道:“英台,若是……若是不适,我们便先告辞吧?”
祝英台正要点头,却听马文才淡淡道:
“既来之,则安之。不过是听曲赏艺,何必如此拘谨?山伯兄、英台弟莫非是觉得,此间乐伎不堪入目,污了二位的清听?”
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压迫。
这话将两人的退路都堵死了。若此时离开,倒显得他们矫情清高,看不起人了。
就在这时,雅间的门被推开,一阵更加浓郁的香风先涌了进来。
紧接着,在那鸨母的引领下,十余名身着各色艳丽衣裙的乐伎鱼贯而入,在雅间中央站成一排,盈盈下拜。
“给各位公子爷请安。”声音娇柔婉转,参差不齐。
王蓝田等人立刻瞪大了眼睛,评头论足起来。
荀巨伯也好奇地张望着。
梁山伯慌忙低下头,不敢直视。
祝英台亦是心跳如鼓,目光下意识地扫过那些女子……
她的目光猛地定格在队伍末尾的一个身影上!
那女子穿着一身褪色的水红色旧裙,身形极其消瘦,几乎撑不起衣服,低着头,长发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颌尖得可怜。